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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鲍德温说起来也有点心虚。
在法兰克也多得是领主与领主,领主与国王,国王与国王的战争,而涉及到攻城战的时候,即便教会会说“杀死基督徒是罪恶的”
,也阻止不了领主们的马蹄践踏田地,士兵们点燃房屋。
但平民们又有什么责任呢?
贪图钱财的是圣殿骑士团,宣扬权威的是阿马里克一世,但所有的罪过都要他们来承担。
唯一可庆幸的可能就是在托尔托萨与亚拉萨路之间,并没有太过密集的村庄和城镇吧。
“你可以借我一样珍贵的东西吗,圣物,武器或是珠宝,都行。”
塞萨尔低声问道。
“我的箱子里,你高兴拿什么就拿什么。
但你要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
鲍德温说。
“我想去找找若弗鲁瓦,问问他,托尔托萨的瓦尔特.德.勒梅斯尼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呢?”
“我想去见见这个人,劝说他向阿马里克一世投降。”
鲍德温确定了他的意思后,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迷惑的神情:“为什么,”
他诚恳地说:“为什么,塞萨尔,我们已经相互立了誓,若是有人要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你只要说,已经向我发过了誓,绝不将杀死一个不曾对你举起武器的人——无论他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还是异教徒。
这样就行了,若是他们对你产生质疑,我会为你担保,叫他们无法对你问责。”
“我也知道这是一种……很奇特甚至有些可笑的想法,但我这几天,见到了这么多人……这件事情并不是不可改变的。”
“可这就是战争。”
鲍德温说:“这就是亚拉萨路。”
“我或许就如你们之前以为的,是个懦弱的人,我无法就这么看着,鲍德温,不仅仅是这里的一千人,也不只是那里的一千人,会有更多人白白地失去自己的性命。”
鲍德温气恼地笑了:“懦弱?不,塞萨尔,这不是懦弱,你胆大妄为到令人惊骇,你竟然想要去做信使吗?不是国王的,而是一群朝圣者和农兵的,你要怎么劝说托尔托萨的圣殿骑士?或许第二天我就能看到你的头被充作石弹被弩炮射进我父亲的帐篷!”
“所以我想知道,托尔托萨的圣殿骑士总管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弗鲁瓦不会告诉你的,我的父亲也不会允许你去,希拉克略老师也不会——就算你去了,一个圣殿骑士总管怎么会听你说话,他会将之视作耻辱,与我的父亲不死不休……”
“对啊。”
塞萨尔说。
鲍德温盯着他瞧了一会,懂了:“你已经决定了是吗?”
“我需要你的支持。”
“然后看着你去死。”
“鲍德温,我以为你能明白,”
塞萨尔说,“这世上总有一些你明知道不能去做,但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他想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两个站在雪里剥树皮吃的母子,还有从简陋的泥屋里奔出来的那三个人。
——————
若弗鲁瓦肯定早已将那个屋子里的人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然怎的,他每天入睡前还要数着他杀死过的人充作绵羊催眠吗?
他和鲍德温说了一样的话:“你是要去找死吗?”
“不,”
塞萨尔说:“我并不是一个不懂得如何衡量轻重的人,何况这里也有我关爱的人和关爱我的人,但如果您知道瓦尔特.德.勒梅斯尼是个怎样的人——如果他确实我所想……我或许可以尝试一二。”
“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塞萨尔抬起头来想了一会:“更多人会叫我‘小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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