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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渟云伸手在桌上果盘里抓了个澄黄杏子,和前些日子在谢府吃的相同,鸽蛋大小,卧在手心,火似的一团。
“是不是要无不给?”
她问袁簇,又问谢老夫人,“祖母是吗?”
谢老夫人愣了愣,以前渟云从不喊她“祖母”
,都是在前头加了个谢字。
袁簇正不想饶人,岂有不顺着的,“对,但凡物件,但凡我有,只管要。”
“正是,你有此心,管教祖母那头有的,随意捡去。”
谢老夫人道。
其实人和物件差不多,渟云捏着那枚杏子转身下了台阶,学着宋辞样子飞奔至靶子前。
只是不知道宋辞有没有数,她清楚记着脚步,小儿腿短,跑了五十有三才到。
日头烈烈照的人眼都睁不开,亭台楼阁模糊成一片。
她抓着那么杏子举起手晃了晃,然后张开手掌仅用拇指拦着不让其掉下,重重贴在了额头正中。
“来!”
也不知亭子里人听没听见。
宋太夫人拿着夹子拨她的茶碗,崔婉捂着纤云脑袋顶,谢老夫人端茶不言,唯宋辞与自己娘亲道:
“你行不行啊,杏可太小了,她拿手上做什么。”
袁簇张弓瞄准,对着一点眉心比了又比,她有九成把握要中。
若在头顶,尽量往左右上偏,射不中也没事。
偏那姑娘竟执拗如斯,不知是狮子大开口想要个什么,竟放在了额前。
她指
尖抬起落下,始终没彻底松弦,靶子处的人竟也没动分毫。
挣扎数回,袁簇将弓与箭随手丢在一旁,笑道:
“算了,她放在眼睛中间,我不敢冒这个险,看来当日的确是摇光担不得事,这名我认了。”
说完叫自己儿子,“你去让她回来,随便要啥,叫你爹取,卖房子卖地给她,咱们回凉州去。”
“哈哈哈哈哈。”
宋辞幸灾乐祸大笑而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自家亲亲娘亲吃瘪。
谢老夫人搁了茶碗,随口样道:“我早说的,我那小菩萨呀
最见不得,有谁嚼舌她身旁人。”
渟云迟迟未能等得那只箭矢,又瞧不清亭子里是个什么光景,越来越觉得酷暑难当。
这才四月初初,如何热成了这样,她看见宋辞远远朝自己跑来,嘴里吆喝着什么。
走得近了,方听见他说,“我娘亲认输,你回去吧,要什么都可以。”
她自狠狠拿下手来,力道之猛,那粒熟杏成了一滩烂泥。
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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