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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郑瑛与崔婉姜素娘两人年岁相差太多,不便相交,因此今日范府出面陪客的是范府长子正妻秦乐,人称范大娘子。
三人对小儿做派心知肚明,不做计较,难得她各人也算意趣相投,聊了些后宅中事。
范大娘子逗趣道:“什么样的雀儿,管能说出个颜色儿来,阖府上下,掘地三尺也得给寻了,架子拎着带回去才是。”
崔婉瞪过纤云一瞬,忙收了眼,屈膝矮身将纤云鞋面掸了掸,轻道:“来时怎么说的,若叫祖母知道,再不许你为客了。”
姜素娘目光跟着扫过,见两个云姑娘身上衣衫首饰皆是一样料子一样工,独独脚上绣鞋不同。
倒也没说有个差别,就是,有些区别。
她是喜欢停云的,又知道停云是个螟蛉女,长在观子里,最近是在谢府暂住。
想独独小姑娘没有娘亲在这,若自己再与幺娘过分亲密,免不得停云要伤感。
当下就没问陶姝,反与停云逗笑道:“哪样雀儿,说与我也去看看。”
停云没答话,仍一副心事重重样,陶姝抢道:“都飞走啦,再看不着了。”
“那真是咱们范府门不够高,园不够阔”
,范大娘子嗔道:“连个雀儿也住不下,要去别处搭窝子呢。”
崔婉跟姜素娘俱是捂嘴笑,佯装要去找,打趣道:“那咱们也得跟着去寻了,定是在园子里没得跑的,非捉来不可。”
纤云急恼恼以为瞎话要被拆穿,拦着崔婉不让动,陶姝却是知道娘亲与人玩笑尔,站在一侧不吭声。
停云轻咬着下唇,越想越是记不起当天谢老夫人说的什么,甚至怀疑当天是自个儿睡糊涂了,梦里听的。
崔婉以为她是插不上嘴难过,把纤云往旁边轻晃开些,道:
“停云,阿家特遣了人来递话,说是观照真人拟了书信,要接你回观子去了。”
“真的?”
停云顿时懒得再想,眉梢一扬,“师傅的信,她怎么会催我,她从不催人的。
我还道要写个信催她呢,定是她想我了。”
话落忍不住拍了下手,喜滋滋道:“那我是明儿回去吗?”
心下又觉为难:“我可怎么回去啊。”
观子里决然没个马车来,以前和师傅们下山全靠双脚,走一走,就要歇,现儿从谢府回观子的路,她自个儿也不知道啊。
“瞧你急的,”
崔婉笑道,言语半真半假,“怎么,谢府,薄待了你,你要日日念着回去?”
“那倒不是,不过,人家说,锦城虽云乐,”
停云学着那会看到的老翁摇晃脑袋,“不如早还家。”
崔婉微笑不置可否,一旁姜素娘反面浮忧心。
她看停云是跃跃欲走,可作寻常想,山上粗茶淡饭尘露风霜的,哪是一个七八岁娇姐儿呆的地方。
纤云听明白以后就没人陪着玩了,赶紧将脚狠跺了两下,“她怎么回去了,我不许她回去的。”
许与不许的,陶姝深知无用,仅往姜素娘身旁挪了挪,缄口不做挽留。
范大娘子打趣两句,转头问过丫鬟时辰,几人说着闲话往内院走,只等哥儿们下学,这头崔婉便一起回谢府。
姜素娘未曾了解过王谢两家渊源,更不知谢家打算。
自忱她是个续弦,估计也难以做主外出请神拜佛,故而停云这一离去,再见不知何时。
范家女使上了茶点,依旧三个大人坐着歇憩,姐儿们便在院中玩乐。
聊得一阵,姜素娘频频往三个姐儿方向看,与范谢二人道:
“不怕两位娘子笑话,自进了京,我还好些,由简入奢来,没什么不习惯。
可小儿不同,咱们都是做娘亲的,瞧我那幺娘,”
她向着秦乐颔首,赔礼道:“范大娘子莫怪,我并非嫌贵府不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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