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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交叠在胸前,紧紧抱着自剑岭拔出的那柄传承剑器的张子平,在目光不着痕迹的瞥过白纸上的寥寥墨痕之后,先是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旋即才转头看向一脸沉默的方尘,紧张地询问道。
似是因为心头怯意,张子平在说出“杀人”
二字时,更是不觉带上了几分颤音。
“平哥儿,当今这世道,天子朝堂、山上山下,江湖之中早已视人命如草芥,既然我们上山成为了握剑人,那么剑尖迟早会沾染鲜血。”
张子平身侧,背负着剑器的楚姜见状轻轻摇了摇头,旋即伸手搭在张子平肩侧,轻声安慰道。
“张子平,方尘不是说过你老爹在霜寒城开了一家酒楼吗,酒楼当中宰杀的牲畜也不少了,你小子也算是见过不少血的,就把杀人当杀鸡,握剑出剑就过去了。”
见得楚姜话落,张子平仍旧有些难以自抑的颤栗,双手交叠垫在后脑勺的范阿偏过头来眨了眨眼,散漫笑道。
“平哥儿,没事的。”
收好白纸抬起头的方尘,亦是笑着拍了拍张子平肩膀。
……
回到那座霜寒城。
方尘双眼微眯,范阿收敛起眸中的玩世不恭,楚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张子平抬手摸向剑柄。
四人彼此对视一眼,进入城南那条不二巷。
说一当铺。
“伙计,小爷要当了这根玉镯,让你们朝奉过来掌掌眼。”
背负着长剑的楚姜走在最前面,两只宽大袖袍随着其随意的步伐甩出几分富态,眉毛轻佻地扬起,抬起的脚还未落到地上,那一股傲慢的声音便已然传到了当铺深处。
“好的,几位,这边等候片刻。”
站在典当行柜台边沿的伙计,似是在当铺呆的久了,那双眸子对这些值钱玩意儿也看的通透,窥见这玉镯的刹那,便知道这物件的不凡。
好一个金刚箍!
伙计说着向着典当铺子帷幕之后走去。
“方哥儿,咱可说好了,这镯子是本公子好不容易从二娘闺房偷出来的,这次去醉花楼潇洒过后,说不准我老爹就得把我关禁闭了,下次出门就得方哥儿出银子了。”
见得当铺伙计消失在视野当中,楚姜不着痕迹的瞥了瞥身侧几方用以休憩的茶桌,轻轻扯了扯嘴角,旋即伸手搭在方尘肩头,语气颇为猥琐的笑道。
“楚兄说的是,方哥儿作为城主大人三夫人的弟弟的夫人的表哥的嫡子,而今可是霜寒城的新贵,下次喝花酒理应方兄出银子了。”
楚姜话音刚落,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住一柄折扇的范阿眉毛一挑,张开手中那柄仕女扇,冲着方尘揶揄道。
“哈哈,两位兄弟说的好,父亲近日在城西又给小爷买了座宅子,到时候咱们从醉花楼接几个姑娘出去,到那宅子内好好玩玩。”
破落巷的十五载的摸爬滚打,虽然方尘并非是出自富贵人家,但颇为成熟的心智仍使得少年模仿那些富家公子气度拿捏的十分到位。
方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剑器扔给身后一脸肃然的张子平。
就在四人交谈结束开始等候的时候,说一当铺的另一边,用以提供给当客休憩的茶桌之上,轻轻摇晃着茶杯的灰袍男子起身离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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