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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落继续喝茶,可她余光一直都在瞧着金四儿。
金四儿脑子激灵、聪明,虽说贪财,但他事都能摆得平顺,这种人软硬不吃,只看银子说话,林夕落也想了一天才算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这几天功夫,林夕落但凡空余出时间,就将冬荷娘叫来给她讲林府各个管事家的琐事。
浆洗房接触人多,遇的事也杂,但冬荷娘起初略有不情愿,林夕落终归乃一及笄未嫁的姑娘,这些腌臜事怎能说出口?
而后还乃冬荷劝,这是为了府事,冬荷娘才应承下来,对金四儿,林夕落问的格外清晰,这家伙儿虽好色贪财,但还算有几分大男人的担当,不是两面三刀、吃干抹净、提了裤子就不认账的主,女人虽多,但还算都肯认这份责任。
金四儿知晓自己没了辙,只得看着她道:“九姑娘好手段,您说吧,您想让奴才做何事?”
“老太爷大寿之前,这院子里所有的修缮活儿得办的亮亮堂堂,其他管事若有不服的,您得站出来帮衬着我,”
林夕落软言笑道:“这事但凡稳稳当当的过去了,我可候着为你办上两桌酒席,娶第四房媳妇儿,您说怎么样?”
“成了!”
金四儿一拍脑袋,“九姑娘豪气,这怂我他妈认了!”
能消了奴籍、掩了怀了娃子的事,这不是所有主子都能应的…林夕落不再多说,当着金四儿的面就吩咐人去伺候好那怀了身子的丫鬟,而就这一会儿,门外有人进来,传话道:“九姑娘,六姑娘的丫鬟来请您过去一趟。”
“她有何事?”
林夕落的心沉了几分,这林绮兰自尽未遂,大夫人小产未能出宅院,她又要作甚?
丫鬟脸上为难的道:“说是换季的衣样不合心意,让您过去帮着挑选料子。”
…找茬?林夕落冷哼,金四儿眼瞧着不对趁机先行离去,林夕落本是起了身,又坐回原地,“告诉她,都是依着旧例发的银钱,若想寻那千两一尺的料子,让她大房掏银子。”
丫鬟怔住,有些不敢回去,林夕落瞪她道:“还站此作甚?”
“九姑娘,就这么说?”
丫鬟小心翼翼。
林夕落一字一顿:“就这么说,若是我去,说的更狠,你去不去?”
丫鬟缩了脖子,连忙行礼离去,林夕落冷哼的插腰,“嫡长孙女?活的如此窝囊还想找茬?”
撂下此事不管,林夕落继续去了小杂屋雕木料,可心思不宁,她不敢下刀,余光四处扫落,正瞧见一本书林夕落怔住,走过去拿起,仔细翻看,是林竖贤送来那本夹有“善”
字的书。
“善”
?林夕落瞧见那字心中苦笑,这个府邸纵使有善心,也不能有善行,否则不又成了被人欺辱的鱼肉了?
寻地坐下,林夕落仔仔细细的翻开那本书,倒是心思落定读了进去,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宗秀园”
的院子内叽喳吵闹,随即有人朝此走来,推门进屋,接二连三的物件扔来,将林夕落书中的书一把抢过扔在地上,斥骂道:“你个庶系的丫头摆什么臭架子?让丫鬟来请你都不去见我?十两银子四件衣,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林夕落猛吸口气,转头看去,正是林绮兰在与她吵嚷,胡氏跟随其后,丫鬟婆子们聚集到此,见她目光转过,林绮兰继续道:“少拿旧例与我说事,往年都对我有额外的补项,这事你不做成,我就去问问祖父,母亲身子有恙还有我和哥哥在,这府里头轮不着你个‘匠女’的丫头当家,刑克之人插簪还好意思四处招摇,简直不知羞耻!”
“滚。”
林夕落轻声一字,林绮兰顿时气恼,朝其走来,伸手欲打林夕落,她的手未等竖起,就被林夕落挡回,反而一巴掌抽了她的脸上!
这一声响,林绮兰捂脸暴跳如雷,“你敢打我?”
“你不是要去找祖父?我带你去。”
林夕落拽着她便往外走,胡氏在正屋瞧见惊了,连忙吩咐人跟着,随即便要更衣前去,林政孝急忙将其拉回,“这事你当没看到就罢了。”
“她…她怎么忽然就出手了?”
胡氏有些惊呆,“好歹是嫡长孙女,老爷子会不会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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