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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参商眼睫颤了颤,使劲咽了咽口水,垂眼盯着英欢的手指,“陛下,臣不是……”
还未说完,英欢手上一用力,猛地扯开她官服领口,在她平滑的喉结处划了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是什么?”
曾参商眼一闭,心一沉,跪了下来,“臣死罪。”
英欢低头望着她,“朕有话问你。”
曾参商伏于地上,面色惨白,“陛下问话,臣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英欢略一晗,转身回座,拢袖收履,定了定神,再看向她,“若是朕没记错,当年于满香楼中同你动手的那人是个武贡生,你一介女流,身不强力不壮,怎能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此间莫不是有何隐情?”
当年殿试后封卷誊录,一奏策论言辞犀利句句撼人,时阅卷几臣当夜便呈其于上,英欢阅后大喜,钦点其为状元,拆卷后见是礼部试第一名曾参商所为,几位老臣皆是惊诧不已,人人都道此人定是第二个沈无尘;谁料张榜前夜,突有消息传至宫中,道于礼部试拔头筹的那名贡士与另一名来考武举的武贡生在妓馆大打出手,毁物无数,又将对方打至辨不出面目才止。
因是除其状元之名,直贬至进士二甲第三十九名;次日黄榜放出,人人皆见,人人心中皆明,谁也未想到如此天纵奇才却是这般莽撞之人,扼腕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但时如流水。
天下风云变幻多端,日子久了,也就没多少人再将此事记在心上了。
曾参商没料到英欢竟能一眼识破她为女子之身,瞬时心念俱灰,本以为英欢定要开罪于她。
却不料英欢开口相问之言竟是当年之事,不由怔了怔,而后才道:“并无隐情,当年确是微臣将人打伤的。”
“哦?”
英欢纤眉高挑,脸上一副讶然之色,当下又将曾参商打量了几番,见她身形虽较一般女子高了些许,可绝比不过能考武举的男子。
“……可是徒手将人打伤地?”
曾参商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点点头,“是徒手。”
英欢坐在那里,心间震诧不已,未想到以她这身架竟能徒手打过男子,心中竟莫名其妙多了几分赞赏之情,不由轻轻一笑,道:“既是女子之身,当年为何要去满香楼这种地方?”
曾参商声音低了些,“当时赴京赶考。
从礼部试到殿试结束,前后半年有余,人都要闷坏了,好不容易考完。
想着满香楼声名在外,又从来没见识过烟花之地,便想趁闲时去瞧个新鲜,也不枉至京城一趟。”
当真是有话说话,诚实可嘉。
英欢见她性子直率,不禁又是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又怎会因个卖笑女子而同人打架?想来你虽是扮作男身。
却也不至于会对女子生出情意罢?”
曾参商闻言脸微红,头稍稍抬起些,飞快看了眼英欢,又低头道:“并非是因妓馆女子才同人打架的,可不知为何传至外面,就成了争风吃醋之举了。”
英欢追问道:“那是为何动手的?”
曾参商迟疑了一下。
抿了抿唇。
才开口道:“当时那武贡生当众要那女子脱衣献曲儿,行径当真不堪入目。
那女子面薄不依。
不论那人出多少钱都不肯,那武贡生一急,张口便说天下女子生来就是供男人玩的,管它是在妓馆还是朱宅大院,没什么区别。
微臣本是在旁瞧个热闹,可听了这话却是火大,不由同那人理论了几句。
谁知那人性急蛮野,竟先动手相迫,微臣逼不得已才还手的……只不过越打他心中越来气,想到他那话,便恨不得将他打废才好……”
英欢低笑,看向她地目光中夹杂了些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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