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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七变很感动,连声说:“好孩子,好孩子。”
无双虽然不舍,却也知不能让荣妈妈她们知道自己与安七变的关系,于是又赖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了正院,独自用了荣妈妈盯着厨房做出的膳食后,便登车回府了。
王府里看上去一切如常。
她在二门下了车,荣妈妈坚持不让她步行,定要她换乘小轿,赵妈妈也是同样的态度,让她没办法,只得乘轿。
“先去萱草堂给母妃请安。”
她吩咐一声,便坐进了轿子。
这是亮轿,能看到外面的景色,一路上不断有丫鬟婆子让开,在一旁行礼如仪。
王府里规矩森严,让她享受到最大的尊贵,可她却没了之前的开心,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蓦然想起楚灿华说的那句话: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王爷与老王妃都对她很好,她没什么可埋怨,但是她想家了,想念辽阔无边的草原和自由自在的生活,却知道此生很难再回去,所以,生活再好,有再多的宝贵尊荣,却总是有几分遗憾。
叹完气,她又笑起来,用母妃的话自我安慰,生活中哪有十全十美的事,能好过大部分人就足矣。
等到从轿里出来,她已经恢复了快活的心情,脸上满是笑意。
今天的萱草堂气氛有些奇怪,站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见无双便迎上来行礼,请安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仿佛怕吵到屋里的人,引来什么不好的结果。
无双的眼中出现一丝疑惑,赵妈妈已经抢先问道:“老王妃有客人?”
她是人精,看这气氛就不像是老王妃生病之类的,多半是来了什么特别的客人。
一个二等丫鬟轻声回答:“是老王妃娘家的亲戚,正在里面哭呢,看着景况像是不大好。”
听她话音,这亲戚多半不是什么显赫权贵,倒有点儿像是来打秋风的穷困之人。
无双微微点头,心中有了点数,便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有不少人,老王妃坐在当中的榻上,一手搂着一个女子,全都在痛哭。
余妈妈和几个大丫鬟不停地劝着,递上热手巾,送上温茶,忙得团团转。
看到无双进来,众人都松了口气,连忙行礼:“王妃娘娘。”
老王妃抬起略微红肿的眼睛,看到无双,汹涌的泪水这才止住,情绪平稳了许多,松开了挽在臂弯里的女子。
无双笑吟吟地上前,从余妈妈手上拿过热帕子,替老王妃细心地擦了脸,再用香脂匀了面。
旁边的丫鬟也服侍着两个女子洗脸匀面,又扶到侧厢去重新梳头。
无双看着老王妃饮了半盏茶,这才挨着她坐下,关心地问:“母妃这是怎么了?哀毁过度,于身子可不大好。
那是咱们家的亲戚吗?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言语,我们帮她们解决了便是。
有王爷在,天塌不下来的。”
老王妃的心定了,悲伤的情绪也消失无踪,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看她面色红润,眼睛明亮,唇含笑意,显然一切安好,便更加欣慰,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低低地说:“那是我娘家的亲侄女,另一个小姑娘的母亲是她亲姐姐,她们姐妹都是我嫡亲兄长的女儿,亲母早亡,我兄长娶了续弦,生了儿子,对这两个女儿就不如以往。
我哥哥两年前病故,她们的继母与她们就更没情分了。
我们赵氏是世家大族,我那大侄女嫁给了安阳王氏嫡脉二房的嫡次子,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儿,再无所出,她婆婆就给她丈夫纳了不少侍妾,她性子软,不敢吱声,也想不起找我们替她做主。
她那狼心狗肺的丈夫得寸进尺,宠妾灭妻,竟是生生将我侄女给折磨死了。
如今那家想贪了我侄女的嫁妆,竟想将我那刚满十三岁的表外孙女送给湖广总督做妾,真真是禽兽不如。
那孩子的奶娘机灵,让自己的儿子跑去我娘家报信,我那大嫂却是不肯管,还是我这二侄女过去,硬把孩子接出来,马不停蹄地上京来找我。
唉,我那二侄女也是苦命人,本来定了亲,未婚夫却在游湖时落水,病了半年就去了,她便守了望门寡,如今也没个着落。
年轻轻的,又为继母不容,便是我叫人去发了话,也不能护她一辈子,那冷言冷语也不好听,唉……”
说着,又长叹一声。
无双听明白了,连忙安慰她:“母妃别难过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好办得很。
等王爷回来,仔细问过情况,这两天就派人过去,先把表姑奶奶的嫁妆要回来,给表小姐存着,以后表小姐就在咱们这儿出嫁,定给她找个好人家。
至于表姐,那望门寡守了这些年,也对得起她的未婚夫了,很不必再守着,咱们也给她寻个合适的人家,您看好不好?”
至于宠妾灭妻、继母继女之类的纠葛,那是别人的家事,她是不会管的。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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