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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年都准备挂断了,听到他的声音,又赶紧凑回耳边,轻声埋怨:“我还以为你不接我电话。”
“陪老爷子在看戏,戏台太吵听不清你的声音,所以走出来才接。”
纪言信轻捏了一下两侧的太阳穴,他对戏曲的欣赏能力实在有限,陪着老爷子听到现在,头疼得不行。
“看戏?”
戚年的眼睛一亮,好奇地问:“z市哪里能看戏?”
“东篱山。”
纪言信松开手,看着被他压在指尖的花朵缩回去,看着远处的落日,眯了一下眼睛:“喜欢?”
“喜欢啊。”
以前还小的时候,戚年的寒暑假都在奶奶家过。
奶奶住的小镇,经常会搭起戏台子,请戏团的来唱戏,一唱唱七天甚至更久。
她总是被奶奶抱在怀里一直听到两眼皮打架,等结束时,被裹着小棉袄坐在奶奶三轮车的后座上,就着夜色一摇一晃地回家。
“我奶奶以前还让我跟着镇上那个图书馆的馆主学唱戏,结果我刚被送过去,就因为嗓子不行被打包退了回来。”
……
纪言信静静地听着,偶尔她停下来时,又不动声色地抛出一个问题让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听着她温软的语调,眸色却一点点沉下来。
他知道,她不开心了。
上次听她这么喋喋不休的还是开学那晚,为了李越和刘夏的事情。
他送她回家之后,她就是这样边洗着草莓边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想着她埋着脑袋,红着眼眶的样子,纪言信突然就有些心疼……舍不得她难过。
这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内聚集发散,让他有片刻的怔愣。
但,也只不过一瞬。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老爷子看完戏,和老朋友吃过饭最早也是晚上八点了,没再犹豫,抬步往停车场走去。
戚年和他没有中心地闲聊了半个小时,心里一直积郁的闷气不知不觉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这时才开始反省:“我是不是占用了你很多时间?”
“能占用我时间的除了工作就是女朋友,你属于哪种,嗯?”
他的声音低沉,又故意地扬着尾音“嗯”
了声,就是笃定她吃这一套。
果然,那端的呼吸声乱了乱。
再开口时,戚年的声音已经小了好几度:“你没事别撩我啊,不然……”
说是警告,语气却软得像在撒娇。
周欣欣给戚年温了旺仔回车里,打开车门刚叫了一声名字,就发觉她在打电话,立刻放轻了动作,关上车门。
周欣欣掰掉易拉罐上的拉环,又插上了一根吸管,把牛奶递给她,示意她趁热喝。
戚年低声说了谢谢,也不好晾着周欣欣继续煲电话粥,正打算结束通话。
纪言信先问道:“要不要先挂断电话?”
戚年咬了咬吸管,很轻的“嗯”
了声。
路口红灯。
纪言信缓缓停下车,换只手拿手机:“想我的时候准你发短信骚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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