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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判府一职不算高官,但国朝皇子一向只领虚衔,不掌实权,所以李丁二人有恃无恐,公然把我架空。
“说到这里,赵皑略略苦笑,“爹爹让我判宁国府,意在命我出京,远离储君之位,这判府的实权恐怕也是没想过要给我的,才左一长史,右一司马地设置,名为幕僚佐官,实则代我全权行事。
现在要说服官家授我实权,相当不易。”
“不怕,我们不是收集了他二人许多罪状证据了么?”
蒖蒖回首安慰他道,“你上奏官家,禀明这些事,官家英明,若体恤你爱民之心,一定会从你所请。”
赵皑含笑看她:“我准备写奏章了,你帮我想想措辞?”
“我文采实在有限,措辞不行,但想想理由倒是可以。”
蒖蒖道。
赵皑一笑,重又策马,带蒖蒖来到附近小镇边上的一家客栈。
那客栈主人显然与他是熟识的,一见便一边作揖一边连声唤“赵判府”
,请他与蒖蒖入内上坐。
客栈有三层,一楼做食肆,二三层做客栈。
店主奉上酒菜,请赵皑和蒖蒖进晚膳,又陪他们闲聊,蒖蒖才知道他姓巩,他家原本是附近佃农,因圩田被淹,无法继续耕作,父母亡于贫困,兄弟赴外地谋生,他自己体弱,不能远行,原本赴府治欲求一衙役之职,也因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未能如愿。
好在遇见赵皑,赵皑与他对谈一番后觉得他有几分生意头脑,且知道此地有一屋舍在招租,便自己借钱给他租房开了这家店。
巩店主对赵皑感恩戴德,向蒖蒖频频夸他,除了人品德行,对他外表才华也赞不绝口,便如要向蒖蒖做媒一般,热情地看着她推荐,听得蒖蒖颇尴尬。
赵皑倒是神态自若,浅笑着问他最近生意如何,他道:“托判府的福,为我找了这好地段的房,东西和北边往来宁国府的人很多都要经过这里,打尖住店的客人不少,估计再过一两年,判府的钱我就能还上了,还能奉上利息。”
晚膳之后蒖蒖见天已然黑尽,忙让赵皑送她回家,赵皑尚未回答巩店主便抢先对蒖蒖道:“这么晚了,走夜路不太平。
鄙店虽小,洁净客房倒是有几间的。
三楼有一间上好的大套房,今晚空着,正宜小娘子居住。”
蒖蒖哪里肯住,仍说要回家,但看看外面如墨夜色,心里也有几分忐忑,赵皑见状遂对她道:“山野道路不比城里,夜间若误入沼泽池塘,有性命之忧。
不如在此稍留几个时辰,一待日出我便送你回去。”
蒖蒖犹豫,赵皑又微笑道:“你不是说要帮我斟酌奏章内容么?咱们不如今夜就完成。
而且三楼那间房可观日出,旭日东升时万丈金辉洒在一望无垠的广袤田野上,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壮丽之感,我们商议到那时,正好一观。”
考虑到夜行安全问题,又对赵皑描述的景象有两分憧憬,蒖蒖思量半晌,终于同意留下来,但要求只议奏章,彻夜点灯,不能躺卧。
赵皑自是满口答应,随后巩店主带他们上楼,赵皑径直走向那间宽敞的套房,里面看起来确实雅洁,家具齐全,幔帐之外,有书案桌椅,文房四宝也一应俱全。
巩店主奉上茶水和足够的灯烛,便欠身告退,离开时把门阖好,蒖蒖立即过去拉开。
赵皑见三楼再无他人,也不计较,含笑取纸笔,开始酝酿写奏章。
显然要写什么他早已构思成熟,与蒖蒖略一商议,旋即下笔洋洋洒洒,如有神助。
先言李丁二人横征暴敛、违法乱纪之事,又直指冗官之弊:“臣被命判府,今专委长史、司马,是处臣无用之地。
况一郡置三判府,臣恐吏民纷竞不一,徒见其扰。”
并建议皇帝明确让自己主管二官,掌握宁国府最终决策权:“长史、司马宜主钱谷、讼牒,俾拟呈臣依而判之,庶上下安,事益易治。”
写完后他让蒖蒖过目,蒖蒖亦认可他所写内容,他遂道:“待卫清浔把官田契约送来,奏章与我收集的证据便可以一并上呈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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