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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上略跑了过来,说:“我下田找钱茂国的。”
“你找他做什么?”
“我把保长的位子还交给他去当。”
“你当保长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当呢?”
季上略跺着脚说:“眼下时局不稳定,国军在前线老吃败仗,地方上的国民党的人又不中,我要顶个保长名做什么呢?万一有一天我人还睡在铺上好好的,新四军突然进了家把我拉起来绳子一绑,那可怎么得了?”
三六三、松芝后悔
钱松芝失声叫道:“啊呀,我中了松能的计了,他今日早上把保长的位子让给我,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之后,他人一走了之。
咳,我这个当上得不轻的。”
季上略这才晓得二保的保长已经易位,但他安慰道:“芝先生,你就当两天的保长呗,反正你手上既没有血债,又不曾跟哪个有过激。
国共两方随便哪一方来,你都没事。”
钱松芝摊着两手说:“那你怎不当的?”
季上略推辞说:“芝先生,这你就不清楚了。
钱茂国把保长位子交给我时,我就跟他说好了的,只当两三个月,保长位子还让给他。
他也答应好了的,何况我已经当了四个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子大丈夫怎能失掉口信呢?”
钱松芝吱着嘴说:“我当他一两个月,也把保长交给他人去当。”
朱秀福本想到季上体家里解解闷,哪晓得才站起来,一个踉跄,跌坐在凳子上,气恼地说:“有了心思,说的两个腿子竟然都不得力。”
钱松莲说:“朱保长呀,我给你重泡个茶。
季上体他会来的,你还要上他家做甚呢?”
朱秀福说:“莲老板呀,原先保长这个位子吃香不得了,季朝禄就想蹲这个位子,不曾蹲得到,他就气得往沈家埨跑,当上了鬼子的翻译官。
可是时下局势不怎么好,弄得好的,这个保长你不当,他不当,倒成了烫手的山芋。
……嗯啦,我也不想蹲保长位子,让给贤能的人当去。”
钱松莲笑着说:“唉,老朱呀,你不当保长,那就叫汉经来当,父传子,再好不过的了。”
朱秀福说:“咄,你个莲老板怎想起来说这馊话的,我家汉经、汉纶、汉道、汉德四个小伙,眼下一个都不当庄上的保长。
一是他们没这个能耐,二是我朱家不能都把路跑绝了,好交易也要跟其他人匀匀。”
钱松莲点点头,说道:“老朱你这么一说,我晓得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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