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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晶晶和傅哲离婚的事,似乎最终像那个年代大部分事情一样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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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傅工试图上法院起诉离婚,但是那边不知怎么认定他没有正当理由,视同夫妻感情并未破裂,只肯给调解。
要是傅工坚持起诉离婚,需要单位开介绍信,证明单位也调解过了且调解无效,这样法院才好接案子。
这就很难为人了,普通单位尚且不容易能开出这样的介绍信来,何况176厂这样的特殊单位。
加上女方坚决不松口,这件事不得不平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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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有时候悄悄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不吵架的时候,也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怨偶。
有次他看见徐晶晶在院门口给傅工系围巾,神色有点冷淡,又带着些说不出的温柔。
郁青对这种神色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二毛时常就是这么一副表情——看上去好像很嫌弃,其实心里可不是那么想的。
郁青现在已经很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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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工的神色也很奇怪,那绝对不是厌恶,更像是某种伤感。
厂里的班车来了又走,徐晶晶在冷风里望着班车离去的方向站了许久。
冬天别人都全身棉袄棉裤,臃肿得像棉花包一样,就她穿一件纯白的长貂皮,底下是黑色的高筒靴。
她总是让郁青想起故事里骄傲的公主。
可是一想到二毛头上的疤,郁青又觉得自己应该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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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徐晶晶的眼睛往郁青这边瞥了过来,脸上那点温柔立刻不见了。
她裹起大衣,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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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感情到底有多复杂,以郁青的年纪,是无法完全理解的。
傅家大部分时候看上去很安静,似那天那样天翻地覆的争吵,往后很长时间里也没有再发生过了——夫妻两个此出彼没,有几分参商不见的意味。
很多时候一个在家,另一个就不在,仿佛怀着什么天然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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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敏很世故地说,傅家眼下这样,不过是因为那种出身的人都好脸面罢了。
吵架对于他们那样的夫妻来说,肯定不是个体面事。
竭力维持表面上的安静,大概只是为了全了这份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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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体面也确实维持了几年。
润生在那几年个头窜得很快,明明小了两岁,却几乎和麻杆儿一样高了。
他长成了一个寡言少语的半大孩子,在不熟悉他的人眼里,是个内向又老实的好学生;成绩也一直不错,三五不时代表学校出去演出或者比赛,还能得个奖回来。
细眼儿那帮人从红苑街区消失了,别的小流氓并不是很能威胁到大院儿里的孩子们。
一来是大家都长大了些,二来红苑中学是很不错的初中,虽然打架斗殴之类的事也有,可毕竟瞎混的学生要比许多其他学校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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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不再那么爱哭,个子也终于慢吞吞地长了起来——虽然还是比润生矮一些。
他的小提琴也拉得有了个样子,文艺汇演的时候还和润生一起登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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