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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落下,挂在小阁楼一层飞檐的鸱吻上。
闻时鸣眸光微凝,探头往窗扉看,明白了什么。
他朝薛修谨打了个手势。
薛修谨让仆役架梯,取下手绢,又上楼还给他。
程月圆双手交叠,扒在墙头,看小阁楼上风姿俊秀的郎君,绿叶发出沙沙声,风变得更大了,她又示意。
闻时鸣已默契松手。
白绢飘飞,这一次,越过了飞檐鸱吻,却卡在了蔷薇花墙,挂于壁上绿枝。
如此反复,任凭东南风高高低低。
白绢没有一次飘飞过了蔷薇花墙。
薛修谨的宾客们议论声渐起,有人懂了,有人没懂,“闻三公子这演示的,是何意?”
“你傻啊,还没看出来?”
“愿闻其详。”
“今日刮东南风,刚才这么多次,风有强有弱,但白绢没有一次越过花墙出,说明按照周公子说的那样站在窗边擦汗,绣帕是飘飞不出这么远的。”
“那绣帕为何会落到麓园?”
“这……就要问周公子了啊。”
说话人意味深长,叫宾客目光齐刷刷落到周景同脸上,周景同抿唇不语,片刻后耸耸肩:“此一时,彼一时,风向风力也不一样,能是一回事吗?”
林斐然听着他们议论,再结合白绢帕的轨迹,也懂了。
她不紧不慢指出:“薛家私邸在北,麓园在南,三娘绣帕落地时,我们从此处往牡丹亭避走,与小阁楼之间的轨迹是东南向,刮来的是东南风。”
她顿了一顿,“方才闻少夫人的试验,正是这个风向。
周公子可折柳举高,辨一辨风向。
你已分不清是非黑白了,再分不清东西南北,可不太好。”
周景同一顿:“……我登上阁楼,正是风强时。”
“难道方才的风,还不够强吗?”
林斐然理了理她的披帛,“小娘子烟罗披翻飞乱舞你是看不见,薛家檐下的风铃叮咚清越,你也突发聋症听不清。”
他只闻其声,不知是哪位姑娘这么牙尖嘴利,“那又如何?这能说明什么?”
既无法咬定他偷盗,又无法证明严三娘的清白。
他还待辩解,众人目光却不在他身上,反而一同看向小阁楼,有人低声惊呼:“闻三郎可担心些啊。”
周景同跟着转头,蓦地,眼皮猛地一跳。
小阁楼处,闻时鸣半边身子探出窗扉,一手扣在朱漆雕花阑干上固定,一手捏着白绢伸远。
他两指一松,没了窗扉遮挡,风轻轻盈盈,卷着那方绢帕,将它扯出柔软变换的形状,越过蔷薇花墙,飘落而去。
就落在原来三娘绣帕落点的不远处。
一时之间,花墙两头的目光都微妙起来。
说什么当成粗用帕子拿来擦汗,才不甚遗落,这明明是处心积虑才成了事。
程月圆见闻时鸣安安稳稳地退回去,才将目光转回周景同处,仿佛在看一只死鸭子:“周公子到底是要怎么样满头大汗,才能用这么离奇古怪的姿势擦汗,以至于把三娘的绣帕放飞出去?”
周景同的手藏在袖中攥紧拳,环顾一圈,有人神色鄙夷不屑,有往日交好的人目光躲闪,不敢看他。
“你们夫妻俩擅自推断,就算能自圆其说,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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