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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呈了两个个拳头大小影青浮雕瓷罐,张太夫人接过,顺手递与停云,笑着道:“如何,可好玩?”
观子里断然养不得如此大的锦鲤,甚至连鱼也少见,她只偶尔看到过天井里冒出些细小青黑色鱼苗。
师傅说,那是防着水质有变,年年放下去的,若何时瞧着里面鱼死了,就知道水用不得了。
猜来这儿的锦鲤也是同样作用,就是这的更好看些,“好玩极了。”
停云道。
不多时,崔婉领了纤云从别院过来,两人合在一处,比昨儿个更像双生姐儿了。
丫鬟婆子簇着底下小辈往各处玩闹,张太夫人和谢老夫人得闲寻了个亭子坐下。
看着远处嬉闹,张太夫人仍道:“老了,跟不上趟儿,咱这没走几步路,喘的要请大夫开方子。”
谢老夫人跟着望去,回忆了一遭,老友是何时开始五句话不离老的呢,应是同和二年,她亲养的张芷入了宫。
谢老夫人道:“前儿说要找,我是不愿的,咱们年岁,最知道门户要紧,谁知道别家娘母肚子爬出个什么。
偏我那内妇不省心,无端端的跑回娘家要人,赶着平事,就赶紧领了这个,这一瞧,也还好。
你实在念想,张家宅门里头哥儿姐儿多的是,挑个合眼缘的再养着就是了。
觉着好,就好养几日,若是个不好的,也碍不着什么,总归是要打发出去的。”
“你这话是笑我那头不清净,主母娘子治不住郎君,生一窝祸患呢。”
张太夫人笑道。
话落似又生了愁绪,叹道:“你要笑,也只得让你笑了,我倒不怕养出个不好的,就怕养个样样都好的,到头来,还不是要打发出去。
又说治郎治君,我怎就治不得自个儿,当真是人老了,看后宅里头,娘子姐儿,到头都是个空的。
一场空来,我养她作甚啊。
不说这个,”
张太夫人道:“那会子忘了与你提起,后儿个帖子发的仓促,就不多邀人了。
是王家那头,我递了个帖子去,总相问一声,近日又如何了。”
“郡夫人那头?”
谢老夫人迟疑道:“你给谁递的帖子。”
总不能是把那王家小儿叫来与女眷同席。
“问过了,叫盈袖的,咱们那日去瞧着的,虽不是正头娘子,传来问一声总是行的,面上与她端着些就是了。”
“给人听了笑话,哪有跟个..底下人的..再要问,遣个人去问就是了。”
谢老夫人略有埋怨,“又不是急着....管教人回了,也还有个七八年才议事呢。”
“若是不回呢。”
张太夫人难得正色,“若是不回,就当我如姐儿还在,你与我给她寻个良人,风风光光嫁了。
也学着咱们,打打闹闹的,养个满堂儿孙叩头..”
她话间一顿,“你说这,满堂儿孙叩头又如何,不也是空的。”
这就是,执迷了,谢老夫人偏头不言,满堂儿孙叩头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分。
岁岁年年,光阴如此,流水飞快,几个睁眼功夫,便是张家别院“开炉”
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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