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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不是小有微恙么,怎么突然就去了?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没听说?”
生母徐贵妃出身名门徐家,外祖父在朝高居相位,就是过逝也是朝中大事,必然要递遗折到宫中。
荣烺就住郑太后身边,肯定会比旁人知道的都早。
说着,荣烺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祖母这边都没得信儿,母妃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更是不可能的事!
林司仪声音放的很轻,“殿下,徐国公昨日就过逝了。
太后娘娘说您年纪小,怕您为此伤神,不让告诉您。”
荣烺既吃惊且不解,“这是为什么?即便不告诉我,怎么连母妃都不知道呢?”
偏殿愈发安静,似乎空气都变得稀薄。
旁的宫人都不敢言语,林司仪依旧沉静如水,“殿下早晚会知道,奴婢便抖胆说了。
太后娘娘并未令内务司赐下奠仪,刚刚也已令贵妃娘娘回宫休息,不必再过来请安。”
荣烺沉默了一会儿,没人知道她小小的面孔下在想什么。
良久,她方说,“怪不得,很久没见外祖母进宫了。
祖母这些天,肯定不快活,我竟然一点儿没看出来,还高高兴兴的准备过生辰呢。”
“殿下,您贵为公主,国之皇女。
臣子即便是长辈,也没比您更贵重。
何况,您年纪还小,不必因琐事分神。”
林司仪道。
“外祖父过逝,是琐事吗?”
荣烺问。
林司仪双手交叠,很自然的垂放在小腹前,站姿安静,神态也安静。
林司仪道,“殿下知道织就这样一匹凤凰纱要多少道工序么?”
林司仪道,“整整七十二道,才能织就出一匹。
直待染色完成,但凡检出一丁点瑕疵,也被视为废品,失了进上的资格。”
“殿下,纱犹如此,何况乎人?在您的心里,徐国公是您的外祖父,可您了解做为臣子身份的徐国公吗?”
林司仪道,“殿下,皇家这样尊贵,都有要遵守的规矩,可知即便是皇家,也并非能随心所欲。”
“我并不是要给外祖父鸣冤。”
荣烺说,“我就是突然知道外祖父过逝,很吃惊。
如果林妈妈早些告诉我,我就不会这样吃惊了。”
“朝中的事,当然不是我现在能明白的。”
荣烺自幼养于郑太后身边,耳濡目染,脾性也与郑太后近似。
此刻,清澈的眼眸望向林司仪,荣烺第一次感受到命运的无奈,她对林司仪道,“可谁不盼着大家伙儿都好好的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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