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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平时起早贪黑,并不整日在家。
那妇人是有名的泼妇,对赵屠户还好点,可对小姑子赵秀儿可是出了名的苛刻......无论是天寒地冻时候,还是三伏天,赵秀儿都得照看着家里所有人的吃喝拉撒,洗衣做饭,就连茅房都要她个没嫁人的闺女清理。
跟别说白日里就算家里有水,那赵刘氏也不许她在家洗衣裳,得远远的赶到云州城边上的小河里去呢......”
说着,吴老汉似是觉得赵秀儿太过可怜,还摇着头叹息了一声。
“那赵屠户就没个脾气?”
太不合常理了,亲妹子被如此虐待,为何做兄长的却能视而不见?
“嗐,还不是因为赵屠户不中用才忍着的?早些时候咱们也不知道,还是后来那赵刘氏在外嚷嚷着说赵屠户不行,当时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连说书的都会编排几句。”
吴老汉是云州城本地的仵作,年纪大了,所以知道的自然也要多一些。
“要不是赵刘氏自个也是个泼妇,和离了不好寻婆家,怕是当时她就闹着和离了。”
许楚听到这里,眉头不由蹙的更紧了。
按理说就算赵屠户真的不能人道或是天阉之人,那作为婆娘的赵刘氏也没必要在外那般揭丑。
退一步说,饶是赵刘氏不懂四六将家丑外扬了,那定然是存了不过的心思,后来又怎会只字不提和离的事儿?而赵屠户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说起来也亏得赵刘氏娘家一个远方兄弟心善,识文断字的又有些学识,几番劝解才把两家的仇怨解开。
此后,那小子三五不时的来一趟云州城,一来是探亲,二来也是为了劝和赵屠户跟赵刘氏好生过日子。”
吴老汉说着,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感慨道,“之前曾听说,原本有人想着撮合一下赵秀儿跟那后生的,只是不知为何事儿没办成。
当时羞恼的赵秀儿还投过一次护城河......”
许楚眉头皱的紧紧的,太奇怪了,就算说亲不成,那赵秀儿也不至于投河自尽吧。
古来说亲之事多不可数,两家和的着就结成秦晋之好,若是和不着也只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更何况只是撮合,而非是已经下聘之后再行退婚抛弃。
大周立朝以来,从未听闻过因撮合不成,女子不堪受辱而投河自尽的事。
“莫非是街坊四邻背地里说了什么风凉话,让赵秀儿想不开?”
没等许楚再开口询问,一直做背景板忍着不呕吐的萧明珠就惨白着脸小声嘀咕起来,“都说市井多是非,要不是被人说的脸皮薄了,谁会那么想不开啊。”
“那倒是没听说,赵家最可怜的就是赵秀儿了,谁会不开眼的笑话她啊。”
旁人不会,可若是自家人呢?
“赵刘氏那亲戚是何来路?”
“那后生以前在县中医馆做学徒,跟着师傅认了字学了药理,后来就时常替师傅到云州城采买些药材。”
许楚颔首,视线掠过赵秀儿的尸首。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再次靠近尸首,让吴老汉帮着将人翻转过来细细研究其那伤痕来。
忽然,不经意之间她似是闻到了若有若无微微凉苦的味道,那味道既轻,混着些不知名的香料味并不容易闻到。
要不是许楚突然凑近,怕是也会忽略过去。
许楚迅速再次查探赵秀儿的衣裳,既然她在家中生活的格外艰难,嫂子又十分苛刻,又怎会在病重之时还有心换了干净平整的衣裳?更别说,居然还熏了香料。
太不合常理了,她记得那赵刘氏刘翠花曾说,当时赵秀儿前一日身体不适未能吃饭就自行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她去寻赵秀儿,才发现赵秀儿已经没了气息。
那么,一个没了气息的人,又如何有先见之明在身体难受的情况之下,在临死之前换了衣服,还熏香梳头的打理自己?这般一想,许楚的目光就落在了赵秀儿的脚上,刚刚她验看脚心时候只是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却未曾想到既然赵秀儿是在屋里休息,又怎会穿戴整齐,甚至睡觉还穿着鞋子?
按常理来说,赵刘氏发现尸首,然后招呼了人前来,再到撕扯秦秀才到衙门,怕是没有多少心思给赵秀儿收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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