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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上次招待不周,他才特意进的茶叶,结果倒好,竟被小苏一口回绝了。
你好歹犹豫一下啊,太不尊重人了!
苏轼也是一惊,他倒把这茬忘了,忙问:“凉茶须卖多少钱一杯?”
一旁的李二郎支起耳朵,同样是一脸惊讶。
冷饮需用冰镇,如今正是炎炎夏日,市面上的冰都是去年冬天储存在地窖里的,可店里没有地窖,哪儿来的冰呢?
他想不明白,吴铭也被问住了。
冰这东西在东京城里虽然不算罕见,但也绝不是什么大路货,至少路边的凉水摊里没见着有卖的。
倒是有个别小娘子拎着冰鉴沿街叫卖,可吴铭不曾问过价,因此不知道宋朝冷饮的市场价。
算了,宁便宜勿贵吧,反正没什么成本,不过是扔冰箱里冻一两个小时而已。
想到这,便说:“十文一杯。”
十文一杯……
身为蜀人,苏轼也无从得知冷饮的市场价,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价钱并不贵。
他掐指一算,再加二十文,也不过八十文,绰绰有余!
“来两杯凉茶,要冰的!”
话分两头。
却说苏洵到得欧阳修的府邸,见堂堂翰林学士,竟住着一套“老破小”
,因京师连日的大雨,屋瓦漏水、天井积水不说,就连家中的几面土墙也岌岌可危,不禁心生感慨:此真君子之风也!
欧阳修心里苦,想他“北漂”
二十余年,至今仍然买不起房,甚至连租房也租不起贵的,只能在外城租个性价比高的老宅,年久失修不说,周边的住户素质也普遍偏低。
在这家里住得越久,他便越发的羡慕刘梦得,可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而他只能“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
今日却不同,家里终于来了两位鸿儒。
心情大好的欧阳修左手搀着梅尧臣,右手拉着苏洵进到宅内,自嘲道:“斯是陋室,让二位见笑了!”
主宾落座,相谈甚欢。
苏洵尤其慷慨激昂,他虽已年近半百,仍有一腔热血,然而科举的不顺令他空有凌云之志,却报国无门,一肚子的政治理想和治国理念也无人可倾诉。
此时坐在他面前的二人,一个乃当世文坛的领袖,另一个是宋诗大家,没有比他二人更好的倾诉对象了。
苏洵滔滔不绝,将他这大半辈子的沉淀像倒豆子一样又似宣泄一般表露无遗。
“说得好!”
欧阳修拍案而起,“明允此论,直追韩公风骨!
惜哉!
今科场文风竞尚浮华,以致二公累举不第。
若使吾典试,必黜虚饰之辞,擢拔真才!”
又唤来家中小厮,嘱咐道:“着厨房备菜,要上好的羊肋条。”
房子可以住得差点,聘请家厨却不能含糊。
在京为官,多有人情往来,客人来了家里,就得好吃好喝招待着,方能彰显待客之道。
宋朝士大夫之间的宴请奢侈之风盛行,即便是欧阳修,也不能免俗。
这一次却未能令他如愿。
小厮答道:“后厨被淹,柴炭浸水,无法生火,做不了饭。”
欧阳修一下怔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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