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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过个半年,她那身量蹭噌往高了拔,指定是跟哥儿一样长身玉立的。”
“休要胡话纵着她,”
崔婉又往外看了一眼,渟云和纤云各拿着个线轴在与女使拉拉扯扯糊风筝。
不看则已,一看越发急上了,“若叫一身横肉长到十五六,我不嫌她,她自个儿怨我,你只管传话去,不许再
说。”
“哎。”
乳母看崔婉格外上心,忙点头道:“我即刻与底下交代一声。”
等人转身走了,崔婉又与身后随身女使闲话道:“也难怪阿家千挑万选选了她来,我也喜欢。
长的乖巧,性子和气,还写的一手好字,棋也和哥儿下的有来有回,哎,这一说,像是咱们云儿处处不如人了一样。”
女使捂嘴轻笑道:“娘子说哪里话,人贵在骨不在物,她自有千好万好,总比不上咱们云姑娘是从娘子肚子出来的。”
“不可大白天的随口胡诌。”
崔婉低低嗔了一句,“给人听去,阿家生气的,人以文武品性论优劣,岂可”
大抵她自个儿也知道是句虚话,话渐说渐无到彻底收了声,只来来回回瞧着外头,一双秀眉越蹙越深。
是耽搁不得了,惯子如杀子,再是心疼女儿,该入学还是得入学。
而今天气乍暖,估计还有还寒日,正好先请着师傅,等彻底入了春夏,便可正经上课了。
待晚间谢简散朝回来一提,谢简道:“早该主理此事,不过她是个女儿家,六岁开蒙,也算勉强不误才情。
去年,范中书门上私塾散了,我看,咱们寻个合适园子,请人修整打理着。
等明儿我与京中几位学究商议,如果有人愿意来,就选个吉日,今年不开,以后也用的上。
到时候云儿一并去听一听,称得一声师承明傅。”
崔婉听得心喜,连声应下,伺候谢简脱衣。
两人各有惊觉许久未曾同寝,上次崔婉替他解扣,还是元月新假休沐期间。
色驰则爱衰,崔婉垂目,心中想问平日书房多是谁在伺候,唇舌微微蠕动片刻没作旁声。
“郎君累了一天,早日歇吧。”
她把换下来的袍服递给女使,温温笑过熄了烛火,想挑开某些事,又怕挑开某些事。
一如夜色时浓时淡,时晕时散。
而“私塾修整”
听着声势浩大,实则完成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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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址在谢府后院水榭处,十来丈的一块空地原是谢府几个哥儿练习骑射校武的地方,旁边茶室亭台概样不缺。
这又寻了匠人来,青砖砌了个方正屋子,里头摆上书案条凳,寻几副笔墨往墙上一挂,就等谢简题彩了。
时日春分,崔婉领了渟云纤云往水榭处看几个哥儿置联子。
一挂儿炮仗噼里啪啦响过,乱红飞染天际去,下人双手呈上纸砚,谢简挥毫一簇而就。
“叫好”
声里,谢简挽了袖口,招呼谢承将那联子用柏香烘烤,裱进备好的书画框里,堂堂正正定到了屋子房门两边。
渟云侧身看,写的是“礼乐为舟,渡沧海而明德性。
诗书作鉴,量山河以立勋名,横楣题作修身二字。”
四周笑语阵阵,她想观子里的祖师两旁也挂了联子,写的是:世事迷津,须向山中求觉路;天道难悟,更唯此间证玄机。
听来两个大差不差,祖师的肯定好,那这个也不错,当下也跟着众人拍了两下巴掌。
谢简拈了拈刮的油光水滑下巴,自得甚浓,虽说各家各处只要请的起先生,都能在宅子里挂个私塾。
不过,官宦贵在自知,同僚来往一说有私塾,少不得要问哪方圣贤授课?何家小儿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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