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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一声,答是主家郎君遣人送来的,打开箱子,自是襄城县主送的那箱澄心纸。
她一时惊喜,乐得拍了下手掌,拾起两卷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也没那个习惯多想想是福是祸。
片刻后曹嫲嫲来,先将碾子给了渟云,交代道:
“老太太说云娘子处有一囊珍珠,以前在山上给的,还请娘子辛劳,磨几粒来。”
“谢祖母不生气了。”
渟云双手接过碾子,上下翻覆看过,喜道:“这个比我以前用的还精巧,等着,我很快的。”
好久没用过药撵,年初好像还提起这茬儿,当时谢祖母还不许,说贵人不事利器呢,今儿个竟主动给自己送来。
贵人不事利器,千金不坐垂堂,以前在山上没听过这话。
似乎说的是,除了武将以外,贵重的人不应该亲自使用利器,以免有所损伤躯体,千金的人不坐在屋檐下,免得砖瓦毁了性命。
她回忆着这些教诲,小跑进屋里踩着凳子从最高一格取出那囊曾在佛前供过的珍珠
,拆开系绳,捞了一把放在桌上盒子。
又小心将剩下的收起系好,包裹重新放回柜子里。
接着端起那一把珍珠往院里,喊着“辛夷姐姐,帮我取些井水来”
,珍珠性脆,须得添生水才好磨。
无人应答,她看了一圈,转头自己取了水,坐在院子里数粒数粒磨了近两个时辰。
一把珍珠悉数成粉和水混在一起又成浆,再倒出拿纱布过滤,棉巾吸水,铺开晾晒片刻,纸上一片莹白。
抬头看,日过中天,怪的很,上午一个人也没来找自个儿。
渟云将珠粉收到一个小瓷瓶里,犹豫一阵,小跑往谢老夫人院里。
曹嫲嫲见她来,吃惊道:“咦,来的这般早,我还说晚间再去寻你呢。”
“我在山上经常磨药粉,快的很。”
渟云举了举手中瓷瓶。
“进来进来快进来。”
曹嫲嫲招呼道。
里头谢老夫人正用膳,看见渟云,笑道:“怎大中午的烈日头要往这里跑,可是底下没吩咐慢慢来,谁催着你似得。
莫不是还饿着肚子,一并坐着陪祖母用些,就是人老了,吃的松软,只怕不合你口味。”
昨日之事,看谢老夫人慈祥如旧,渟云难免内疚,上前几步,伸手递过瓶子道:“我磨好了,谢祖母要它做什么呢。”
“调个膏子。”
谢老夫人笑吟吟接过瓷瓶,拔了塞子往鼻子跟前凑了凑,瞬间两道眉皱成粼粼波纹。
她又闻了闻,突而冷声对着曹嫲嫲道:“你去叫丹桂过来,顺便找个人把云云房里一囊珍珠拿来。”
话落还是堆着笑意与渟云道:“来,坐到祖母身边,吃些再说。”
渟云看着曹嫲嫲远去,不太懂为何谢老夫人可以在方寸之间时厉时柔,时倨时和。
她犹豫上前坐下,由着女使添了筷子,曹嫲嫲办事飞快,不足一刻,那一囊珍珠和女使丹桂全部出现在了渟云面前。
其实那是自己的东西,师傅说,不问而取为偷,谢祖母吩咐人去拿时,似乎并没过问自己意见。
渟云缄口,默默饮了一勺粥水,谢老夫人吩咐将珍珠囊打开,一盒坑坑洼洼大小不齐的珠子出现在桌上。
“我当日如何吩咐?”
“老夫人老夫人”
丹桂跪倒在地,“老夫人吩咐我往寺里寻些匀净珍珠给娘子。
求老夫人开恩,我一时奴才一时糊涂求求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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