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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闹事的,只想进去看看儿子……哪怕是看看他住的地方也行。”
“就是,我们只想去看看,责任如何划分,还得靠上头的认定。”
季云喜闻言,定定的看了李曼青片刻。
看得她也开始害怕起来,其实她也拿不准这种事该到什么部门反应,心想实在不行就只能报警了。
“小刘,你领他们去宿舍看看。”
季云喜最终丢下这么句话走了。
唐家五口跟着司机,绕过堆成山的煤炭,踩着黑漆漆的路面来到一栋二层小楼里。
唐丰年的宿舍在二楼,楼道里全是黑漆漆的煤灰,工人们挂在走廊上的衣服也都蒙了层灰似的。
“喏,那就是他的床了,你们顺便把他东西带回去吧。”
唐老太太已经扑在那张木板床上哭起来了。
李曼青印象中的唐丰年还算干净,至少夫妻仅有的几次生活,他都洗刷得干干净净,没想到他一个人的床铺却是一团乱麻,红红绿绿的枕头和被子胡乱堆着,床下有一双塑料底的布鞋,是他过年回家时穿过的,床旁的桌上放着一个陶瓷口缸,里面竖了一把刷得劈了毛歪歪扭扭的牙刷。
他的个人物品少得一目了然。
不过那抽屉却是上了锁的,司机小刘叫来保安,帮着他们用锤子砸开了,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沓钞票,钞票下还压了个小本子。
李曼青眼尖,看见上面“小楷本”
三个大字。
他一个大男人买这种小学生的作业本干嘛?莫非是账本?
李曼青这才想起来,当年她爸爸得了急性阑尾炎,没有手术费,只得收了老唐家的“巨额”
彩礼,先把她嫁过去。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那八百块全拿去给哥哥娶媳妇了。
原来这婚不止她不乐意,就连唐丰年也结得不情不愿啊。
她继续往下翻:“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二十四号,小雨,攒了三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块手表,但她好像不喜欢。”
这个她还有印象,回门那天在乡里见人戴着手表,她多看了几眼,三个月后他就献宝似的买了一块给她。
她当时想的是,自己都不读书了,戴了手表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在家干农活!
尤其是想到当初学习成绩不如自己的许多同学都考上了大学,她躲在被窝里哭了好几场,对这象征“文化人”
的东西越发不待见了。
后来,那块表被她扔哪儿去了都不知道……没想到却是唐丰年三个月的血汗钱。
李曼青有点惭愧,继续往下翻,就大同小异了。
“今天给她买了块丝巾,她好像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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