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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年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被他爬上床的声音吵醒了,也懒得再劝他,反正劝过也不听。
一说就是“你才开荤多久,女人的事你懂个屁”
“你婆娘还年轻,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
自己婆娘有多好,没必要跟他说。
他的钱他会想办法还清的。
他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工也能躲就躲,上面的包工头自然不爱找他们出工,来了这么久每人也才挣了两三百块钱。
关键是突然从高寒山区来到灯红酒绿的深市,五花八门的都市生活早让他们迷了眼,下馆子,抽好烟喝好酒,甚至找女人……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见他不出声,林杨二人对视一眼,又确认了一遍:“那咱们说好了啊,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不许回去。
你回去就是坑我们!”
唐丰年不出声,他等不及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趁林友贵和杨宝柱还在呼呼大睡,他就出了门。
怀里贴胸口揣着卷成一卷的钞票,去火车站买了最近一趟去云城的车票。
行车三十八小时五十七分,也就是三十九个小时,两天一夜的时间,从云城到宣城县再花七个小时,顶多四天后,他就能看见她了。
*******
李曼青自接了这通有毒的电话,心情又开始微妙起来,总觉着这个“同学”
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她挺着大肚子,也不敢再走四五个小时的山路回大平地,就在乡里等着,丰梅和芳菲回家去拿点菜,省得花钱买。
乡政.府门前有两条长凳,曼青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铺上,慢悠悠的坐凳子上等人。
她相貌出众,肚子又大,即使坐着,那肚子的高突依然显眼。
显眼到小轿车里的人一眼就看到。
那是怎么回事?如果没看错的话,是唐丰年家那个小寡妇吧?季云喜急忙踩了一脚刹车。
“吱呲——”
一声,黑色的桑塔纳停在曼青跟前。
乡里鸟不拉屎,开得起小轿车的只有那几个煤老板,李曼青不用抬头都知道车主人是谁。
她下意识将眼光往后排看去,隔着黑漆漆的玻璃,不太看得清,倒像是没人,这才松了口气,慢悠悠扶着腰站起来。
她莫名的有些怕季云喜。
“小刘师傅来办事啊?你们老板今天没来……哦,是季老板啊。”
车窗慢慢摇下来,她看见一张精瘦的国字脸,脸色很臭。
季云喜也不接她话,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咚咚咚”
的敲着,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在有节律的谋划什么,眼睛却落在她高突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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