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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在惨白的墙壁背景下缭绕升腾,模糊了他脸上过于复杂的表情。
他就这样站着,听着门内隐约传来的、极力压抑却仍能捕捉到的、细微的抽噎声,那声音像小兽的哀鸣,一下下敲打着他坚硬的壁垒。
烟头在指间明明灭灭,映着他眼底深处翻涌的暗流。
不知过了多久,门内的抽噎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陆远山掐灭了第三支烟,那点微弱的红光熄灭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声音很轻,带着试探。
里面没有回应。
陆远山等了几秒,握住门把手,缓缓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县城稀疏的灯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陈小川依旧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像一块失去了生命的石头。
那个印着“机密”
红戳的牛皮纸档案袋,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压在胸口,纸张的边缘已经被揉捏得卷曲发皱。
陆远山没有开灯,他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
床垫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他坐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少年身体散发出的那种绝望的凉意。
“小川。”
陆远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沉得有些沙哑,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陈小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但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陆远山看着黑暗中那个倔强而脆弱的背影,停顿了片刻,像是在艰难地组织语言。
他伸出手,宽厚温热的手掌,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轻轻落在了陈小川蜷缩的肩头。
那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让陈小川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烫到,却又奇异地无法挣脱。
“孩子,”
陆远山的语气异常凝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带着千钧的重量,“你要…坚强起来。”
陈小川依旧沉默,但攥着档案袋的手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你爸…”
陆远山的声音顿了顿,似乎说出这两个字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陈大柱…他是好样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肯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他这辈子…不容易。
拉扯你长大,更不容易。”
黑暗中,陈小川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你不能因为他…走了,”
陆远山放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传递一种支撑的力量,也像是在压制某种汹涌的情绪,“就消沉下去,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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