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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麦紧贴着车门站立,透过玻璃窗看见自己的倒影——乱糟糟的短发,工装裤上洗不掉的蓝色污渍,锁骨处的蓝斑从领口隐约可见。
对面座位上,两个穿校服的女孩正在刷手机,指甲上贴着亮晶晶的水钻。
“你看这个包包,好可爱!”
“假的吧,正品要两万多呢!”
余小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蛇皮袋,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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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广场的地铁口,有个弹吉他的流浪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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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麦蹲在花坛边,看着他面前敞开的琴盒,里面散落着几枚硬币。
歌手唱着一首她没听过的英文歌,嗓音沙哑,像老式收音机里的杂音。
“新来的?”
歌手突然停下来问她。
余小麦点点头。
“找工作?”
她又点点头。
歌手笑了,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那儿常年招人,包吃住。”
余小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明亮的橱窗里,穿制服的店员正在整理货架。
**看起来,比红星厂干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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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店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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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证。”
她头也不抬地伸手。
余小麦递过去,店长扫了一眼:“余小麦?这名字……”
她突然抬头,盯着余小麦的锁骨,“你这儿怎么了?”
余小麦下意识捂住领口:“胎记。”
店长皱了皱眉,但还是把登记表推过来:“试用期一个月,工资2800,夜班补贴15块一晚。”
余小麦笨拙地握着笔,在“工作经历”
那栏停了很久,最后写下:**“红星厂,2018-2023,普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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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厂?”
店长挑眉,“那地方不是……”
她话没说完,余小麦已经签好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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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宿舍是间六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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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麦分到一张下铺,床单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小心翼翼地把蛇皮袋塞进储物柜,只拿出父亲的怀表,挂在床头。
同屋的姑娘正在化妆,从镜子里瞥她:“你哪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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