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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被按跪在地上、堵着嘴、满脸泪痕和绝望的余小麦面前,蹲下身,伸出粗糙肮脏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用力捏住余小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冰冷的、带着硝烟味和汗臭的枪管,毫无征兆地抵在了余小麦的太阳穴上!
那金属的冰冷触感,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思维,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刀疤脸凑近,口中喷出的恶臭气息几乎喷到余小麦脸上,他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声音阴冷如同毒蛇爬过:
“听着,贱人!”
他手指用力,掐得余小麦下巴生疼,“你那个便宜闺女(小玲子)电话打得挺及时啊?可惜,晚了!
宝贝不值钱,那就拿人抵债!
你,还有那个小的,就是老子的货了!”
他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两人,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戏谑的笑容:
“把这对狗男女给老子绑结实点,扔墙角!
门窗都给老子堵死了!”
他对着手下吼道,然后目光扫过余小麦绝望的眼睛和陈向明冰冷刺骨的眼神,狞笑着补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破败的老宅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有人救你们,算你们命大!
没人……呵,那就自认倒霉,在这等着跟这破房子一起烂成泥吧!
走!”
他大手一挥,带着手下,包括那个贼眉鼠眼的花衬衫,迅速退出了老宅。
沉重的脚步声和手电光快速远去,最后一丝光线消失。
“哐当!
轰隆!”
外面传来重物撞击和拖动的声音。
是那些打手在用找到的破门板、石块和断裂的梁木,粗暴地封堵着老宅本已摇摇欲坠的门窗!
光线被彻底隔绝,最后一点天光也被挡住,整个老宅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令人窒息的绝对黑暗!
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的死寂。
浓重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腐朽、霉烂、泥土和血腥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浓稠得化不开。
余小麦被反绑着双手,跪坐在冰冷刺骨的泥地上,嘴里塞着恶臭的破布,只能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呜咽。
肩膀和小腿被踢打的地方传来阵阵剧痛,但更让她恐惧的是太阳穴上残留的、那金属枪管冰冷彻骨的触感,以及刀疤脸那句“拿人抵债”
的恶魔低语。
小玲子……小玲子到底在哪里?她怎么样了?那些人要把她怎么样?巨大的恐惧和担忧几乎要将她撕裂。
黑暗中,她感觉到身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压抑的摩擦声。
是陈向明(陆远山)!
他在动!
他正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挪动着被紧紧捆绑的身体,向她靠近。
余小麦的心猛地揪紧,黑暗中拼命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只能凭感觉,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带着血腥味和泥土气息的身体,终于艰难地挪到了她的身边,紧紧挨着她被捆绑的手臂。
然后,她感觉到自己反绑在身后的手腕,被一个同样被绳索紧缚、却带着惊人力量和稳定触感的手,摸索着,轻轻碰触了一下。
那一下触碰,带着一种无声的、沉甸甸的安抚,像黑暗深渊里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他在告诉她: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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