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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显周这句迂腐认的情真意切。
这是他的毛病,他知道。
“你不是有时候过于迂腐,你是一直过于迂腐,你是个君子,可你不能以己之心度小人之腹。”
“是,下官牢记。”
黄显周欠身答话。
“接着审你的案子,你觉得该召谁过来,那就去召。”
顾砚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是。”
……………………
一辆破旧的大车摇摇晃晃进了平江城门,车帘拉开一半,巧织外婆紧挨车门坐着,脸色晦暗阴沉的看着街道两边的繁华。
巧织外婆身后,巧织阿娘和巧织并肩坐着,两个脸色都极其晦暗。
赶车的巧织父亲王缺西跳下车,牵着那头老驴在人群中慢慢往前。
“你问问路。”
巧织外婆伸头喊了句。
王缺西仿佛没听到,只管牵着老驴往前走。
巧织外婆看着王缺西,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巧织这门亲事,她们三个都舍不得不答应,她这个女婿却是梗着脖子大发了一通脾气,唉,她们真没想到这亲事跟巧织手里的差使有什么关系。
街上人多,车子走的极慢,巧织外婆往外挪到王缺西做的位置,伸手拍了拍女婿,“我觉得巧织女婿说得对,巧织撤差这事儿肯定是个误会,东家上一趟来的时候巧织害喜害的利害,要不然,当面跟东家解释几句,肯定就没有撤差的事儿了,你别急。”
“巧织怀着身子还不到三个月,胎都没坐稳,亲家就让巧织赶过来,他家一个人不来,破车老驴,还让巧织在人家门口跪着不起来,这还是人吗?”
王缺西猛的站住,回头冲巧织外婆吼道。
“阿爹!
这门亲事是我要结的,外婆也劝过我,你别冲外婆发脾气。”
巧织在车里接话道。
王缺西拧过头,拉着老驴闷头往前。
“这事都怪阿娘。”
巧织阿娘抓着女儿的手,泪水涟涟。
巧织外婆在车外呆坐了一会儿,慢慢挪回车里,苦笑道:“亲家老爷的话,咱们不能全听。”
巧织拧头看向车窗外,巧织阿娘脸色苍白。
亲家老爷说,要是东家不肯把差使还回来,那就让巧织跪死在东家门前,那就是她们李家仗势逼死了巧织。
“咱们得商量商量,怎么办。”
巧织外婆声音越来越低。
她已经想了一路了,她想不出来该怎么办。
“先找家脚店歇下吧,赶了一天的路了。”
巧织阿娘回避开巧织外婆的话。
“可不是,巧织该累坏了,我糊涂了。”
巧织外婆陪笑应了句,欠身和王缺西说了。
王缺西抬头看到家客栈,也不管是脚店还是客栈,拉着老驴直接往里进。
巧织外婆看着奢华的欢门,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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