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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2章 不甘（第3页）

不知过了多久，刺鼻的药味钻进鼻腔，凌雪悠悠转醒。

入目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厢房，雕木床、綾罗帷幔，全然不似军中营帐那般简陋。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脑袋也昏沉得很。

这时，门帘轻动，一位眉清目秀的小丫鬟端著药碗走进来。

“姑娘醒了！

太好了！”

小丫鬟惊喜地叫道，赶忙扶她坐起，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嘴边，“这是大夫开的方子，喝了身子会好得快些。”

凌雪警惕地看著她，没有接碗：“这是何处？我怎会在此？”

小丫鬟抿嘴一笑：“这里是西凉国的京城啊。

几日前有人在山脚下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您，我家少爷好心將您带了回来。”

见她仍是满脸疑惑，又补充道，“少爷就是我们將军府的二公子周行，待人最是宽厚仁慈了。”

听闻此言，凌雪心中一惊。

西凉乃是大燕宿敌，两国交战多年，自己身为大燕女將军，竟沦落至此？她下意识地去摸腰间佩剑，却只触到空荡荡一片。

小丫鬟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安慰道：“姑娘莫怕，您的兵器都收在库房里呢，等伤养好了自会归还。”

就这样，凌雪被迫留在了敌国將军府做起了粗使丫鬟。

因著她失忆前武功底子还在，手脚麻利又肯吃苦，很快便得到管事妈妈的认可，分配到厨房帮忙打下手。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烧火做饭，烟燻火燎之下，那双曾经握剑的手如今布满老茧与烫伤。

这一日清晨，后厨忙碌异常。

凌雪正低头择菜，忽听门外传来爽朗笑声：“今日早膳可准备好了？”

隨著话音落下，一道修长身影踏入室內。

那人身著月白锦袍，玉冠束髮，面容俊朗却带著几分玩世不恭的气息。

正是將军府二公子周行。

他隨意瞥了眼案板上整齐码放的食材，满意点头：“不错。”

转而看向正在忙碌的眾人时目光忽然一顿——落在了低头干活的凌雪身上。

只见她虽衣著朴素，但气质出眾，举手投足间隱隱透著不凡气度。

尤其是那双眼睛，即便隱没於油烟之中仍难掩其锋芒。

周行饶有兴趣地上前几步：“你是新来的？”

不等回答便自顾自说道，“本公子看你颇为顺眼，今后就跟著我吧。”

说著隨手扔给她一块令牌，“拿著这个去帐房支取月例银子。”

周围人皆露出羡慕神色，要知道能近身伺候二公子可是难得的美差事。

唯有凌雪神色淡漠地接过令牌，心中暗自警惕：此人看似洒脱不羈实则心思深沉，接近自己恐怕没那么简单。

自此以后，凌雪成了周行的贴身侍女。

她发现这位二公子行事风格迥异於常人：白天不是外出交友就是闭门读书作画；夜晚时常独自一人对月饮酒直至深夜；偶尔还会换上夜行衣悄悄溜出府去不知所踪……种种跡象表明他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某夜轮到凌雪值夜班守在书房外。

月光透过窗欞洒在地上形成斑驳光影，屋內传来阵阵酒香混合著墨汁气味。

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无意间瞥见书桌上摊开著一张军事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標註了许多记號。

正当她想凑近细看时，身后响起慵懒嗓音：“这么晚了还不睡？”

周行斜倚著门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中把玩著酒杯。

凌雪慌忙垂首行礼：“公子恕罪，奴婢无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