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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环境狭小拥挤,卫生间里转不开两个人,洗澡都是能快则快,冲完了事。
因此,每次回家她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沉浸式地泡上一个澡。
水还没放多久,蓉姨就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庄齐靠在浴室的洗手台上回:“嗯,进来吧,蓉姨。”
她手里举着一个小册子:“喏,你外套口袋里找出来的,还好我没就这么扔水里,差点弄湿了。”
庄齐从她手里接过说:“这个很重要,我背了一学期的核心词,期末全指着它了。
谢谢蓉姨。”
蓉姨笑了下,看了眼浴缸又唠叨她:“要泡澡呀,怎么不叫我来放水?”
“我看您在厨房忙嘛。”
庄齐随手翻了两页,脑子跟着眼睛快速扫过去,她说:“再说了,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的,又不是孩子了。”
蓉姨说完,手脚麻利地去拆开浴球和香薰蜡烛。
她边说:“是啊,一眨眼这么大了,刚来的时候小小的个子,半夜偷偷哭,跟我说大哥怎么那么凶。”
庄齐手里捏着单词册子,噗嗤一声笑了。
那会儿岁数小,刚到新地方,每根骨头都局促不安,偏偏唐纳言表情冷淡,把庄齐吓得不敢乱动。
过后相处久了,她都对自己曾经的误解感到好笑。
她家大哥哥随和宽容,大概是世上脾性最温纯的人,像一块透亮而温润的羊脂玉。
但不怎么爱讲话这一点,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也是蛮具威慑的。
蓉姨很快就布置好了,她叮嘱说:“可以了,但也不要泡太久,晚饭就快好了。”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下去吃。”
庄齐答应说。
她泡了二十分钟,起来冲干净以后,换上睡裙,站在台边吹头发。
像初生的小羊羔般,庄齐有一张白皙柔弱的脸,浴在暖黄的灯光里,热气令她氤氲出漂亮生动的绯红,宛如枝头靡丽交织的茶花。
下楼时,蓉姨在餐桌边摆放碗筷,只有庄齐孤零零的一副。
庄齐拉开椅子坐下来:“我哥今晚不回来吃饭?”
蓉姨说:“下午来过电话了,说晚上要招待客人,不回家吃。”
庄齐点头,对他的工作发表了句点评:“打进了行政部后,哥哥怎么越来越忙了呢。”
“这我就不晓得了呀。”
蓉姨拿过她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浓白的鲫鱼汤,说是补眼睛。
庄齐尝了一口:“真好喝,谢谢。”
“那你慢慢吃吧,我先下去做事。”
“好的。”
从三年前唐伯平出了京,姜虞生也随调到地方以后,家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
平时唐纳言事情很多,庄齐又在学校住,只有碰上年节,这张餐桌才不那么冷清。
庄齐慢腾腾地吃完,回了房间复习功课。
倒不是担心考试,只是她打算参加今年十月的翻译职业资格考试,二级口译和笔译一起报名。
这个听上去就很鲁莽的决定令她压力倍增。
连林西月都质疑了句——“请问,口笔译分开来考,犯了哪条王法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怕自己闲着吧。
脑子一空下来,对于哥哥的那些不该有的旖旎想法,就都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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