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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孤星照归途（第2页）

混沌域外围的废墟城浸在暮色里，断壁残垣间游走着荧绿磷火。

安风趴在母亲肩头啃咬剑穗，青铜断剑在焱玥背后划出细长拖痕。

街角蜷缩的流民们突然骚动，三只机关鼠从瓦砾堆窜出，红宝石眼珠齐刷刷转向婴儿颈间的剑印。

“三块中品灵玉。”

焱玥将温热的玉牌拍在当铺柜台上，柜台后独眼老者用铁钩拨弄玉牌，钩尖突然刺向安风抓剑的小手。

断剑自发震鸣，铁钩熔成赤红铁水，老者独眼迸出精光：

“丙字号破院，三个月。”

戌时的梆子声穿过漏风的窗棂。

安风在霉味弥漫的土炕上爬行，忽然抱住半截断裂的房梁。

混沌气息顺着他的掌心渗入梁柱，裂缝中突然浮出星芒，在积灰的地面拼出残缺星图。

焱玥用衣袖擦拭时，星图竟如活物般游向墙角鼠洞。

“抓周礼总归要办。”

她将断剑、魔鸦尾羽和半块炊饼摆在草席上，又从包袱底翻出染血的虎符。

安风忽然跌坐在地，琉璃瞳里倒映着屋梁裂缝外的星空，肉掌拍打地面激起尘埃

——那些灰烬自动凝成苍龙七宿的图案。

子时的更漏响起时，废墟城上空划过血色流星。

安风突然四肢并用扑向断剑，剑柄夔龙纹睁开第三只眼，将屋顶垂落的蛛网灼成金线。

焱玥伸手阻拦的刹那，婴儿指尖迸发的剑气削断她半缕白发，

断发落地时竟生根发芽，绽出七朵血色曼陀罗。

“撒手！”

焱玥扣住安风脉门，却发现婴儿手腕浮现与剑印相同的夔龙纹。

断剑突然轻颤着浮空，带着安风在屋内盘旋，

剑气扫过之处，墙皮剥落露出隐藏的机关齿轮

——这是几十年前千机城安置的监测法器。

魔鸦王撞破窗纸冲入屋内。

它第三只眼倒映着屋顶逐渐完整的星图，突然俯冲抓起虎符。

安风在剑鸣声中转头，混沌气息凝成虚爪夺回虎符，

金属摩擦声里，苍龙七宿星图突然投射到西墙，正好罩住某块松动的墙砖。

五更天的梆子惊起夜枭。

焱玥撬开星图标注的墙砖，发现里面藏着半卷《天工开物》。

安风爬过来啃咬书页，口水浸湿处显露出夹层地图

——千机城地下密道的标记，正与抓周时地面星图的角宿位置重叠。

晨光初现时，废墟城响起刺耳的齿轮转动声。

安风抱着断剑酣睡，剑脊的轩辕古篆蒙着层血痂。

焱玥用炭笔描摹墙上的星图，没发现每画一笔，婴儿枕着的虎符就渗出丝黑气。

三里外的赌坊屋顶，某个佩戴森国徽记的暗卫正用窥天镜记录着这一切。

正午时分，当铺老者送来发霉的粟米。

他的铁钩假肢敲击门槛三下，

檐角悬挂的青铜晷突然投影星图，恰好与安风抓周时留下的痕迹重合。

老者独眼闪过诡光：

“苍龙摆尾时，记得锁死门窗。”

言罢瞥向安风怀中断剑，钩尖残留的剑痕正隐隐发烫。

暮色再临时，安风爬到院中水井边。

他对着井底模糊的星空倒影咯咯直笑，井水突然浮现九霄天宫的虚影。

断剑自发插入井沿裂缝，剑气激得井底机关重启，

某条直通千机城地心的密道正在形成水纹坐标

——这坐标在第二日清晨便会消失于水藻之间。

焱玥抱回婴儿时，发现他足底沾着星砂。

那些来自天外星穹的碎屑，在破院地面勾勒出缩小版的苍龙七宿。

魔鸦王突然发狂般啄食星砂，第三只眼里映出未来画面：

成年安风脚踏七星，剑指之处正是此刻他们栖身的废墟城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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