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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从前她为生计给人作画，有钱就可买，但如今她只给有缘之人作画，千金难买。”

裴君闻却并不退缩，一字一句坚定无比。

“我只为看一眼她的画，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楚淮之看着面前这个冷峻的男人，又想起了江心月那幅倾注心血的画，不禁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这几日他思索了无数遍，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他也能隐约感觉到现在的这个江心月，恐怕已经不是本人。

纵使疯病痊愈，又怎会和从前十几年的行为习惯截然不同！

裴君闻的态度也渐渐佐证了他心底的猜测，二人之间，怕是曾有过难以割舍地关系。

思及此处，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酸楚，看向裴君闻语意肯定道。

“大人来找的，只怕不是心月，而是另有其人。”

裴君闻眉锋一挑，定定地看向楚淮之，内心纠葛半晌，最终艰涩开口。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苏玥溪，大人还是请回吧。”

一道清丽的声音乍然响起，三人齐齐偏头，江心月不知何时已经从外赶回来了。

裴君闻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走之前，我只想求姑娘的画一观，若并非我所寻之人，我必不会多留半刻。”

江心月走到门前，目光径直越过裴君闻，看向了他的身后的书生：“淮之，让他走。”

然而萧丛当即持刀拦在裴君闻身前，这岂是楚淮之一介书生能逾越的。

江心月脸色不虞，不想闹出动静引得众人围观，只得先对楚淮之道：“罢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

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楚淮之讪讪地看向萧丛手中的长刀，江心月愣了一瞬，摇摇头。

“没关系，你先走吧。”

楚淮之不放心地看了眼裴君闻和萧丛，又看向江心月，见她坚持只得先行离开。

待楚淮之走后，江心月冷淡的目光才终于落在裴君闻身上。

“我若不给，大人难道还想强迫不成？”

此时此刻，江心月的神情语气都隐隐约约与当初的苏玥溪重叠起来。

裴君闻的心越跳越快，拉下萧丛持刀挡在自己身前的手。

“我绝不会强迫你，但求借画一观，了却所愿！”

“我若执意不肯，你当如何，杀了我吗？”

江心月立在门前，不肯松口。

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唇枪舌剑用惯的裴君闻，此刻却只能张口哑然。

裴君闻再一度尝到了莫大的无力。

“我与大人八字不合，从今以后还是不要相见为好。”

江心月语意决绝，却带着轻微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将目光从裴君闻身上移开，转身就要进屋。

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抵住了。

“别！”

裴君闻苍白的面容放大在眼前，眸中是万分的急切。

透过这一点缝隙，裴君闻看到了墙上挂满的山水画，笔锋和用色都与苏玥溪的习惯如出一辙！

裴君闻顷刻红了眼眶，只觉心跳漏了半拍。

再看向江心月时，满心复杂的情绪交织成网，紧缚着心脏几乎快要呼吸不能。

他声音发紧，眸光闪烁，无尽的思念几乎要溢出来。

“玥溪……是你对不对？”

江心月呼吸一滞，也红了眼眶，她死咬着嘴唇不肯漏出一点声音。

裴君闻见她如此神情便已经确信，她一定就是苏玥溪！

失而复得的欣喜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

“我不是！

你认错人了。”

江心月再难忍受，紧咬着牙根恨声开口，心一狠几乎是拼了命要关上门。

裴君闻怕她受伤，只得卸力踉跄了一步退身出来，萧丛赶忙上前扶住他。

“嘭”

的一声。

那扇门紧紧合上，再也窥不进分毫。

裴君闻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前不肯离去，几度抬手又放下，声音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