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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不就是自已弯折了矜傲,彻底视自已为她玩弄掌心的玩物了?
裴西遒心底硬邦邦憋着一股劲,别扭得不行。
他不再想些有的没的,只管率禁卫军专注巡逻之事。
未时左右,忽有一名兵卒寻过来,只对裴西遒说,领军传裴中郎将前去。
裴西遒不疑有他,吩咐麟锦继续代之领兵,便只身跟随着兵卒离开。
寒鸦长鸣,四下寂静。
“这不是出林的路。”
他蓦然察觉到异样,停了脚步。
兵卒瞟他一眼,迅速吹响了什么哨笛,而后便有一群蒙面刺客从天而降,将裴西遒团团包围。
裴西遒拧眉冷笑,抽出佩剑迎敌,奈何对方攻势凶猛,他又势单力薄,渐渐被逼退至一处山崖。
坠落悬崖的一刹那,人处在极度的惊险中,是没有思考能力的。
他脑中一片白,只感觉到自已正在快速坠入深谷,双手本能地抓住了崖壁上的一颗小树。
身体在半空晃荡,碎石子劈里啪啦地掉了下去,很久才听到谷底回声。
裴西遒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四肢恢复知觉后,一点一点顺着岩壁往下爬。
何人要取他性命?裴西遒在心里罗列了近来与他多有争锋的人选,却始终无法锁定谁身上。
来到谷底,天色已昏沉,他觉得自已的手脚僵冷酸痛,仿佛都不是自已的了。
脸上身上除了刀口,还有树枝划伤的细小伤痕,当真狼狈。
裴西遒闭了闭眼,仰头往上望去,隐约看见山崖上灯火明亮,似有人正在寻找他。
是敌,是友,他无法判断。
夜色笼覆了下来,冷风阵阵,他缓慢地摸索着欲走出此地。
耳中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呼唤——突然得,像他臆想出来的一样。
裴西遒没吭声,愣愣地竖起耳朵继续听。
“裴雁回——裴雁回——”
是雍羽的声音?
怎会是她?!
裴西遒不敢置信,瞠目循声望去。
天色昏暗,崖底杂草丛生,奇形怪状的树枝在昏昧的夜色下,像极了扭曲的张牙舞爪的鬼魅。
前方,雍羽艰难地拨开枝条,跌跌撞撞,慌乱地呼唤。
“裴雁回——裴雁回——”
她举目四望,疯了似地寻找着他,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裴雁回——”
裴西遒第一次在雍羽身上看到……如此慌乱与崩溃的情绪。
如同挣扎在沙漠里的一尾鱼,窒息,痛苦,濒临覆灭。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声比一声哽咽,一声比一声绝望。
这便是她不设防备的,最真实的心绪吗?
裴西遒眼眶热胀,再也顾不上任何,阔步冲上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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