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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回想这一路护送她,从灵星宫,在百官的注视下一路下山,再到鲁侯府,也引来许多隐晦探究目光……这种与她近身同行的感受,让他心间欣喜安宁,哪怕他心中清楚,那只是在外人看来如此。
他像极了狐假虎威中的狐狸,走在她身边,便好似借用了她的勇气跟力量,轻易不再惧怕任何。
湿凉的秋叶握在手里,不舍得放开。
刘承返回车中,摊开掌心,只感叶子的脉络与掌心脉络无声重叠,似某种召引,唤醒心底渴望。
视线从叶子看去衣袖,其上绣有储君袍服的章纹。
是,他是储君,幸好他是……
他第一次为这个身份感到庆幸。
马蹄踏踏远去。
少微踢踢踏踏迈着大步回到居院中。
小鱼窜出,瞪大眼睛问:“少主,找回家主了吗?”
这次少微终于昂首点头:“嗯!”
白日里已零星打探到一些消息的小鱼这才敢真正露出惊喜之色,她奔到少主身后,见到那被抬着的竹榻上的人,不禁眼睛大亮,跳起来大声“哇”
了一下,忙跑去家奴房中,将那仿佛陷入冬眠的人摇醒。
“赵叔,家主被抬回来了!”
赵且安睁开眼,浑浑噩噩,只当孩子已面对现实,此时扶灵归来。
他被小鱼拽起,往外走,但见灯火晃动,人影围绕,墨狸说些令人听不懂的话:“少主,家主怎又变样了?为何褪色成这样?”
赵且安看去,透过人影缝隙,望见了竹榻上紧闭双眸的人,确实是褪色模样,宛若饱蘸黑亮墨汁的羊毫在清泉中涤荡,只剩雪白颜色,又似褪去凡色,归为至上无相。
似真似幻神相,令赵且安如坠梦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他遭受打击,又或许加上尸气入脑,沉睡一夜一日,此刻仍处惺忪朦胧之中,因此心中了然,自觉窥破一切,此乃梦境而已。
她竟来向他托梦,必是要告诉他,她的尸身想要归家。
感受着这份心有灵犀,家奴哑声道:“你放心,我懂了,纵然她不愿认你,我也将你葬入伯母墓旁。”
少微拿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家奴见了,面孔淡然,继续道:“她不同意,我便骗过她,偷偷将你落葬,只是不能立碑,否则她心中不认,定要将你刨出。”
“……”
少微顿住脚步,不禁瞪他。
家奴甚至淡淡一笑,有种无欲无畏的洒脱,身体虽说下意识有些紧张,但脑子告诉他,不必胆怯,梦而已,孩子只管叛逆不满,他尽可以畅所欲言。
少微边走边瞪他,直到再不能转头,带着从偏厅请来的蛛女等人踏进房中,“砰”
地一声关上房门,将吵吵闹闹痴痴傻傻疯疯癫癫者统统阻隔在外。
家奴仍旧淡然,甚至负手于背后,虽衣袍松垮,顶着一双睡得肿胀的双眼,却有一种孑然独立于幻梦中的超脱之感。
吵吵闹闹的沾沾飞到他身前,落在他肩上,突然又去拔他刚长出的胡茬。
沾沾已不再因焦虑而拔毛,仅是因为习惯一时没能改掉,见到家奴胡须生出便自动触发此动作。
胡茬太短,沾沾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成功连根拔除一根短须。
家奴淡然的表情忽然出现迟疑。
他愕然摸向自己的下巴一侧。
有点疼。
不是梦?
呆滞的家奴转过头,看向被小鱼把守的紧闭房门。
墨狸跑来请示:“赵叔,我要烹晚食了,要不要加上家主的?”
??今天是师傅三十大寿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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