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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也没醒,只是易缜替他拂开额间头发时,大约是觉得痒,把他当苍蝇似的挥手赶了赶。
易缜忍不住一笑,等发觉时,手指已经不知不觉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落在耳根那里。
秦疏微微皱着眉,似乎觉得不大这样不大舒服。
易缜猛然一怔,烫着一般缩回手去,却又俯身贴到秦疏背上,将脸埋在他散开的发丝里。
秦疏日间说的话,他不是没有仔细想过,但正因为想得仔细了,才清楚他说的不无道理,那时之所以勃然大怒,正是因为无从反驳,那种似乎就要留不住的感觉,令他无所适从,竟生出几分慌恐。
现在靠孩子把秦疏绑在身边,等孩子出生以后呢?那时候他再拿什么来留人。
真要豁出去强迫秦疏,那并不是办不到,只是结果必然差强人意,不尽完满。
小疏倔强,不听话,暗地里并不驯服。
称不上美色动人,身份特殊现状尴尬。
然而他似乎是已经习惯这人在身边,纵然知道很可能几句话就惹得自己不痛快,仍旧管不住自己地要去逗一逗他,如是再三。
见不着的时候会想念,见到的时候,却仍觉得不满足,那一点不满足代表什么他并不十分清楚,然而本能的知道自己不愿意放手。
左思右想之间,是有些痴了。
守着他竟是有些舍不得睡,脑子里倒是空空荡荡的,只是借着灯火盯着秦疏一味的看,仿佛看一天就少一天。
翻来覆去只是胡思乱想,有什么样的办法,彼此能一家人一样永远留在身边。
只可惜秦疏又不是个女的,要不然大不了他明媒正娶回来,那就想跑也跑不了。
秦疏醒来时,发觉自己是枕在易缜臂上过了一夜的,腰下不知什么时候垫了个软枕,因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觉得腰腹酸疼不适。
易缜另一只手垂在一边,手中还拿着一柄扇子。
秦疏稍稍愣了一会。
他平素睡相很好,但有身孕以来体温要较别人高一些。
京中的夏日又实在是酷热难当,夜里反而是他踢开被子。
然而隐隐约约也记得是易缜强制把被子给他盖上,似乎又给他打了一夜的扇子。
秦疏稍一迟疑,并不惊动易缜,悄悄起身下床,轻手轻脚走开。
易缜郐从他一动时就惊醒过来,眯着眼看他走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把放在桌上的菽兰抱走。
易缜披衣起来,推开窗子看出去。
秦疏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把花盆放在向阳的一处角落里,又去寻了个壶来浇水。
彼时晨光初明,庭院间却有薄薄的淡青色雾蔼。
秦疏身着白色中衣,微微侧着身子对着他。
因为衣带并没有系紧,只能看出腹部略显彭大,轮廊看不清晰。
他微微垂着头,眉目清秀如画,脸上是个带着忧愁的微微笑意。
易缜一时呆住。
秦疏似乎有所觉查,手中还持着向下滴水的壶,回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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