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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守溪与慕师靖的战斗极为激烈,几乎是在打生打死。
树上堆积的雪被剑气波及,融化变形,白雪岭的边缘,亦有大片的雪被震落,瀑布般滑下山崖,再这样打下去,这白雪岭恐怕就要改名为黑风山了……
两人除了用剑,近身时亦有拳脚之博,某种意义上,拳脚的搏斗比剑更能凸显力量,拳与掌撼出的真气化作空气中涟漪般震荡的波纹,他们在彼此身上炸开,时而是林守溪被砸得倒滑出去,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时而是慕师靖被一拳砸飞,撞上铁一般的巨木,震落白雪。
两人如此对攻,声势浩大,几乎要将衣袍都撕裂。
小语在一旁看着,受益匪浅。
俗话说求上得中求中得下,她认真地观摩这等高手对决,效果远比自己闷头吓练强得多。
天边,太阳升起,喷薄出烈焰。
不知为何,小语看不清师父与圣子,却能清晰地看到那轮红日,红日之下,天地如海,两人争斗的身影也显得模糊了起来。
转眼之间,白雪岭中遍地狼藉,已无一片完整的雪。
战斗接近尾声,两人的剑慢了下来,小语的心却绷紧到了极致。
白雪岭中,簌簌的踩雪声响起,林守溪与慕师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此刻却都在默契地看着朝阳。
日出东方,山间的雪照成了粉白,林守溪与慕师靖的身体也染着朝霞,却显现出了凄艳之色。
林守溪注意到了小语的失神,问:“你能看到太阳?”
“可以哎……”
小语轻声说,“为什么我可以看到太阳,却看不到师父呢?”
“或许因为它是亘古的吧。”
林守溪说。
“只要不可亘古,就会迎来离别么……”
小语感伤地说。
“嗯。”
林守溪颔首。
林守溪看着小语带着忧伤的稚嫩面容,刚想夸一句小语长大了,却听她着魔般开口,问:“师父,你怕老婆吗?”
“什么?”
林守溪猝不及防。
“诶……”
小语回神,也意识到自己说了糊涂话,连忙摇头,叮嘱道:“师父你要认真对敌啊,你要是因为和我说话输掉了,那徒儿可就剑心蒙尘了。”
“嗯。”
林守溪点头,却还是回答了问题:“放心,我一点不怕你师娘的,她要敢欺负小语,我就替小语教训她。”
林守溪显然是会错了意,但小语依旧表示感动,催促师父赶紧用心对敌。
“接下来这一剑,你要看仔细了。”
如罡风刮过冰面,林守溪的话语忽地肃然,小语亦收视返听,逆着朝阳的烈芒,全身关注地盯着前方。
朝阳与白雪之中,林守溪的剑动了,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如老牛拉磨,似凝结在了寒风里,他的剑意又很快,快得如健牛拉磨,转眼之间已如欲升之朝阳,有了喷薄之势。
圣子也动了,她的动作要简单直接很多,她的剑似剑法也似指法,只是在山风骤起之际顺势一刺,霎时天光明亮,寒雪乱飞,白雪岭中似有万只雪鹤齐舞,化作牢笼罩向林守溪。
他们皆似用了全力,胜负仿佛会在一刻分明。
但也是此刻,小语却忽地晃神,因为她感受到,这两股杀意在即将碰撞之时猝然分开,朝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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