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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那件事,沈砚山后来想了想,也消气了。
毕竟司露微一大清早就起来给他煮了长寿面,她没有忘记这件事。
他心里盘算着收拾徐风清,又觉得没必要。
司露微和徐风清,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一对。
徐家未必就同意,徐太太虽然一个人过,可背靠大家族,族长说话她也要掂量。
他派人挑拨几句,让徐家族长知晓此事不妥。
徐风清和徐太太,一个弱质书生,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办法?
还能脱离徐氏大族吗?
这样的世道,跟家族决裂了,他们孤儿寡母怎么生活?怕是连家财都保不住。
到时候司露微和徐风清自己断了,沈砚山也不用做恶人。
“做人,就应该这样。”
沈砚山默默想,“小鹿,你也要学我,不要什么事情都藏不住。”
他依旧每天去营地。
他枪法好,又会巴结一团长,对其他营长更是大方。
他对下威严,对上又谄媚,既叫人怕他,又挑不出他的错,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徐风清回来了几天,因在南昌府和其他同窗一起编书,需得早点回去,他再次赶回了南昌。
徐太太再三叮嘱他:“不要再回来了。
这一路上土匪多,万一有个闪失,阿妈和露微依靠谁去?”
司露微也说:“风清哥,你好好念书,安全要紧。”
徐风清含泪点头。
他出发那天,司露微一直将他送到了城门口。
他当着家仆的面,拉住司露微的手:“露微,你别害怕知道吗?如果有事,你就去我家,我阿妈会替你想办法。”
“我知道。”
“我也会想办法。”
徐风清又道,“你相信我。”
“我信!”
司露微说。
徐风清就露出了微笑。
他快要上马车,司露微又喊住了他:“风清哥,你到了南昌之后,再给我寄一副字帖吧,上次那个.......”
徐风清点头:“好,我给你寄。”
他冲司露微笑,一口整齐的牙齿,笑容格外明媚温暖。
他离开之后,司露微失落了一段时间。
又过了十几天,她收到了南昌府寄过来的字帖和信。
徐风清写信给她,总是很长,有些字或者典故她不明白,就要去翻注解。
她正在伏案读信,沈砚山突然回来,将她的信拽了过去。
看着她手中的注解字典,他不免好笑:“看个信都费劲,你跟他有什么话题可聊?”
司露微伸手去夺信:“我还在学。”
这是她和徐风清之间的秘密。
徐风清写信给她,写得比较复杂,是在教她学问,而她更是乐意学。
人要有上进心,能上进多少看天赋。
沈砚山没有为难她,把信还给了她。
他拉了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你通字即可,没必要像那些学子那样,引经据典的。
我教你英文吧,将来走出去能用得上。”
司露微这辈子,不是呆在小县城相夫教子,就是逃到大城市去做佣人,她实在不知自己为什么用得上英文。
“你会英文?”
她问。
“打小就会。
我是去德国留学的,德文与中文难通译,与英文通译比较容易。
想要学德文,需得先熟通英文。”
沈砚山道。
司露微看了眼他。
这是他第一次谈起过往。
从前的生活,他总是讳莫如深。
他的家庭、他的亡父,他一概不提,偶然被司大庄没轻没重的问起,他也是闭口不答,装作听不见。
“你还留过洋?”
司露微目光微闪,“德国是什么样子?”
沈砚山愣了下。
这该怎么形容?
一个人要见识过,才能在旁人描述的基础上发挥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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