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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她撞到的人是他呀,是他……
她忍不住错愕地笑,虽然带了一分苦涩。
他们都带着一点笑意,相对而立,却久久找不到打破沉默的话题。
最后是她先开了口:“殿下,我还可以提个问么?”
他颔首:“请讲。”
她说:“一座宫城,长六里,宽三里。
甲从东门出,乘马前行,马一个时辰能行八十里。
乙从西门出,马一个时辰能行一百里。
若甲乘马出发半个时辰后乙再出门前行,马速如上述,请问要过多久乙才能追上甲?”
赵皙没有被这一串数字干扰,直接回答:“方向不同,追不上了。”
冯婧浅笑:“是的,他们都不会回头。
没有相互追赶,只有各自前行。”
赵皙与她相视,暂时未说话。
这时有风自他们身边未闭合的窗格外袭来,带来几片细碎的雪花,落在他们眉梢鬓边。
原本遥遥跟在赵皙身后的小黄门见状立即奔来,拉阖了那扇长窗,将漫天飘散的雪花与一夕风月都隔绝于这朱色廊庑外。
冯婧再朝赵皙裣衽为礼,赵皙随即长揖还礼,两人互道“珍重”
,然后赵皙侧身让路,任她朝着不同的方向,与自己交错而过。
——————
“七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
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香梨儿欢快地弹着琵琶,无心无思地唱着这曲子,听得她身边的姑姑江凝烟搁下手里的绣棚,对蒖蒖笑道:“这傻孩子,琵琶和曲儿都没学好,就偏要在你跟前卖弄。
这下露怯了吧?把《七张机》唱得这么没心没肺的,整个仙韶院里也只有她了。”
蒖蒖亦笑,但道:“没事,唱得欢快,说明她心情好呀。
宫里开心的人不多,我平日见的很多姑娘不是紧锁眉头就是拉长着脸,像她这样爱笑的真的很少了,随她怎么唱我听着都高兴。”
“就是呢,吴姐姐不愧是我知音。”
香梨儿放下琵琶,蹦跳着过来拉蒖蒖的手,“琵琶和唱曲都不是我的主业,你难得来看我,我给你跳一支最擅长的舞吧……跟我来,你看看哪件舞衣好。”
她把蒖蒖带到里间,打开衣橱,让她看里面精致绚丽,璀璨夺目的各色舞衣。
这是菊夫人故居,与芙蓉阁的瑰丽相较,倒是显得清幽许多,虽然从院落中清理过后仍残存不少的枝枝叶叶上推测,这里当年曾有一番花果蔚茂,芳草蔓合的景象,但屋舍及内室都是色调素雅的,乌木窗格白窗纱,幔帐多为青色,十分清冷。
唯一的例外便是这衣橱,一打开给人的感觉是满屋色彩都被锁在了这里。
“原来你有这么多好看的衣裳。”
蒖蒖抚着那些如烟云一般的纱罗,不由感叹。
“其实这些都是菊夫人的。”
香梨儿笑道,“院子打开后我们发现里面很多她用过的物品都还在,包括这些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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