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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宏明是有意刁难。
结果股东大会那次没得逞,这次过年也是。
老子不在了,小的倒真跟转了性似的,学会了权衡利弊,见机行事。
原来那些娇身惯养,无法无天的脾性都丢掉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唐宏明尽管心有不甘,捏酒杯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却不能不把酒喝光,顶着猪肝色的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
唐远啤的红的可以喝一些,白的不行。
刚才那一杯有二两,喝下去的时候,他感觉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的,味道冲得慌,呛鼻子辣眼睛。
愣是忍着没有飙眼泪。
即便有唐宏明打头阵,其他长辈也没出来搞事情,都是人精。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小孩已经到极限了,谁在后面掺一脚,就等于从唐宏明手里接走这屎盆子,还会落一个以大欺小的罪名。
唐远坐在椅子上,两侧颧骨都烧红了,飘着一层辣油的烧鱼头被转走,清淡可口的青菜转到了他面前,他拿筷子夹了一些到碗里,胡乱吃了几口,还是压不住从胃里往上窜的辣味。
眼前的人全开始出现重影,唐远晃了晃头,重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多,他在自己倒下前手撑着桌面站起来,强撑着去了洗手间。
裴闻靳后脚离桌。
大家刚要拿起碗筷,老太太就握住手边的拐杖对着地板用力一敲,“大过年的,就不能好好吃饭吗?喝什么酒?少喝一杯能少块肉?”
“妈,你想骂我就骂,拐着弯干什么?”
唐宏明坐回位子上就闷头喝了两杯,这会儿酒精上头,妻子踢几下他都没反应,他满口酒气的大声嚷嚷,“敬个酒不是常事?我是他大伯,是长辈!
应该他给我敬酒,他倒好,坐着不动,我反过来敬他,还成了我的不是?”
老太太把拐杖敲的更响,听的人耳膜疼,“小远才多大,你就不能让他喝果汁?”
“我管他多大,是他偏要坐那个位置的,他现在管着那么大公司,应酬还能少得了?”
唐宏明冷笑连连,“一杯都挺不住,干脆下来拉倒!”
老太太气的不轻,拄着拐杖走了。
唐远这边吐上了,吐完以后他好受了些,就是嗓子疼,像被小刀的刀背给刮过,没流血,就是火辣辣的疼。
裴闻靳拧开矿泉水瓶盖,把水递过去,“漱漱口。”
唐远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咕噜咕噜吐到水池里面,喘了口气哼道,“我知道他们怎么想,都以为我会当场尥蹶子,我还就不尥。”
他一个眼角飞过去,流过泪的眼睛泛着水光,神采奕奕,“我表现的怎么样?”
裴闻靳把少年额前的湿发拨了拨,“不错。”
唐远抬起头笑,“要奖励。”
裴闻靳亲了亲他的发顶。
“哄小孩儿呢?”
唐远不依不饶,“不算不算,换一个。”
裴闻靳捏住少年的脸,弯下腰背把薄唇贴在他的耳朵上,沉沉的吐息,“晚上。”
唐远屁股后面的一截小尾巴条件反射的一阵发麻,他义正言辞,“刚才是我喝多了,冲昏了头,其实那都不算什么,我不该要奖励。”
裴闻靳,“……”
唐远靠在男人身上,下巴蹭着他平整的西装,撒娇的说,“你亲亲我。”
裴闻靳于是亲了亲少年的脸。
唐远挪到男人身前,手抱住他精实的腰,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摆出信赖的姿势,不动了。
裴闻靳立在原地,伸出长臂环抱住少年,大手一下一下扶着他的后背。
片刻后,唐远跟裴闻靳回到桌上,唐家人中规中矩的吃了顿饭,之后走的走,留的留,各自活动。
饭后唐远躺了会儿,就去了老太太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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