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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沈殊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极为冰冷沙哑,那双狭长阴戾的眼睛抬起,瞳仁里漆黑一片。
袁咏之被他的忽然开口惊了一下——自三年前,这小畜生被他师父刘庆带回宗门后,就几乎没有说过话。
若不是平日被鞭笞责罚,或是试用新药的时候偶尔会发出几声痛哼,他差点就真以为这小畜生真是个哑巴。
那双漆黑瞳仁看着有些不详。
袁咏之想起刘庆曾告诉过他们的话,还有近年发生的种种诡异事端,心头不知怎的渗出一点寒意,那点轻蔑之心散了,下意识便挥剑往沈殊身上砍。
沈殊却忽然翻身跃起,避开他的剑芒,身形鬼魅般从几个弟子包围中窜了出去。
一片刀片悄无声息从沈殊掌心滑出,在经过袁咏之的一刹那,划过了他的手背。
“啊——!”
袁咏之发出一声痛叫,手背上鲜血涌出。
那刀片如同锯齿凹凸不平,划出的伤口虽然不深,却把周围皮肉都撕扯开,看着很是狰狞。
旁边弟子惊呼:“袁师兄!”
袁咏之疼得面容扭曲,“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沈殊窜出包围,却并未逃跑。
刀片上的血在一点一点往下滴,他嗅到了血腥气,眸色愈来愈深,显出一种难以克制的阴郁和暴戾。
众人开始围攻沈殊,然而沈殊的身法实在鬼魅,而地面又比树上空旷许多,密集的剑气竟再难打得中他,反倒陆续有两个弟子发出惨叫,被沈殊手里的刀片划伤。
乱战之中,袁咏之甚至难以看清沈殊的身形,只感觉一道阴鸷目光锁住了他。
他喘着粗气,一股寒意涌上背脊。
“沈殊,以前你果然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他目光满是忌惮,“告诉我,半年前曾师兄受心魔所惑跃下悬崖,两月前林师兄练功气息走岔心脉破裂,还有三周前师傅走火入魔丧失神志,是不是都与你有关?”
沈殊躲过一道剑气,闻言歪了歪头,“是他们自己……道心不稳,练功失误,走火入魔,和我……有什么关系?”
袁咏之看着他漆黑瞳孔,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仿佛凝聚了世间最深的黑暗,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师父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个邪祟——”
袁咏之面色扭曲对周围道,“给我杀了他!”
“袁师兄,宗门有训,弟子之间不可互相残杀,违者会被立刻逐出宗门!”
旁边有弟子急忙开口劝,又小声在袁咏之耳边道,“纵然要杀,也不能在这里杀,得找个隐秘之地,就像之前在秘境里……”
袁咏之深吸两口气,才稳住心绪,却忽然见到沈殊脚下的影子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快得仿佛他错觉。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一阵阴寒深邃的恶念缠绕住他,冷汗从额角涌出。
袁咏之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中长剑,却觉眼前一花,鬼魅的身影掠过,又一道伤痕出现在他手背上同样的地方,伤口被重重撕裂开,长剑落地。
他痛得冷汗直流,忽然惊觉,不止是他想杀了沈殊,沈殊同样也想杀了他!
这畜生……!
神智极度紧绷之下,他忽然想起刘庆带回沈殊时说过的话——
“那孽畜是个天地不容的邪祟,当年被为师在苍山救下的时候,还很是不乖,成日想着反抗。”
“不过,现在那孽畜早就被为师驯服成了只好用的狗。
你们身为我的徒儿,也尽可去使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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