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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启咽下一大口酸汤,烫得直吸气,点头应下。
第二天早上,傅云启左等右等,并没等到傅云章现身。
忍不住去他院子里瞧瞧,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莲壳和其他人正围着床榻走来走去,急得团团转。
傅云启吃了一惊,闯进卧房,掀开床帐一看,傅云章躺在枕上,面如金纸,唇色发白。
他回头抓住莲壳,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二哥病了?!”
莲壳知道瞒不住了,哽咽着道:“爷昨天回来之后,昏迷不醒,吃了药也不见好。”
傅云启气得直跺脚,“为什么瞒着不说?还不请郎中去!”
莲壳有些犹豫,“爷说……”
傅云启摆摆手,“说个屁!
赶紧骑马请郎中去!”
这边闹出来,下人们不敢再隐瞒,早起整理公文的傅云英很快听说了,亲自过来看。
莲壳啜泣着说了昨天的经过,“爷向来如此,说不是大毛病,用不着惊动您,照着张道长开的药方吃药就行。”
傅云英坐在床榻边,眉头轻皱,接过侍女拧干的巾帕,为傅云章擦拭额前的冷汗。
他眉目沉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昨天跟着傅云章出门的随从都被带了过来。
傅云英让侍女在床榻边守着,走出卧房,问:“这几天二哥去哪里了,见了什么人?”
涉及到傅云章的身世,几个随从虽然只听到一句,也知道这事关系重大,自然不会如实说出,只含糊道:“昨天爷家乡那个叫傅容的族妹过来纠缠,爷让人把她关起来了。”
傅容?
傅云英蹙眉,这个人不是被送回湖广了吗?怎么还在北方逗留?
乔嘉把常为傅云英看诊的太医请了过来,他看过傅云章的脸色和脉象,沉吟了片刻,道:“有点凶险,又有点玄妙,我一时也拿不准。”
傅云英拿出张道长的药方,道:“这是宫中张道长开的方子,我二哥少年时刻苦读书,日以继夜,焚膏继晷,未加保养,不幸落下病症,这些年都是吃张道长的药。”
张道长是皇室仙师,太医不敢怠慢,接过药方细看,推敲了一番,含笑说:“不愧是仙师,这药方让老朽茅塞顿开!”
傅云英回头看一眼沉睡的傅云章,“可要紧?”
太医摇摇头,斟酌着说:“这也说不准,先按着药方吃,兴许就好了。”
傅云英脸色微沉。
……
傅云章醒来的时候,闻到一阵清甜的香气。
这气味和药味不一样,以往他房中总是弥漫着一股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的药草味道,现在萦绕在他鼻端的香气却甜丝丝的。
他睁开眼睛。
屋里光线明亮,窗户支起半边,亮光透过如意纹窗格子漏进来,地上一道道亮斑,幔帐都用铜钩拢起来了。
傅云英盘腿坐在一边的罗汉床上看卷宗,黑漆桌案上堆叠了两大摞书册,一摞是看过的,一摞是没看的,她低头认真翻看,偶尔会提笔在纸上画一个圈。
窗前高几上供了一大罐鲜嫩瓜果,香气就是那些瓜果散发出来的,这个季节北地连桃花都没开,也不知她到底从哪里寻摸过来的新鲜瓜果。
傅云章轻咳了两声。
罗汉床上,傅云英立刻放下笔,下地筛了杯茶,送到床边。
“二哥,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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