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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浸在墨色里,只有几颗残星挂在天际。
楚歌趴在半人高的草丛后,指尖拨开草叶,前方百米处的空地上,跳动的篝火把丘丘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身边五人屏住呼吸,连衣角都压在身下,生怕蹭出半点声响。
安卿鱼举着夜视望远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低声报数:“十七个丘丘人,三个深渊法师,没有使徒踪迹。”
胡桃微微出汗,借着篝火的光打量那些丘丘人,它们围着火焰转圈,嘴里发出呜啦呜啦的怪叫,手里的石斧随着舞步上下挥舞,斧刃在火光中闪着冷光。
最奇怪的是它们的动作,像是某种仪式,左腿顿地时必定同时举斧,转圈的弧度分毫不差,透着股诡异的整齐。
“不像训练。”
林七夜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昨天观察的战术动作是直线刺杀,这个舞步……更像在蓄力。”
苏元轻轻点头,指尖在地面画了个圈:“看火焰的方向,每次它们转到东边,火苗就会往上窜半尺。”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当领头的丘丘人踏向东侧时,篝火突然“噼啪”
爆燃,火星溅起一人多高。
苏哲握紧拳头,喉结动了动:“离新兵营太近了,不足五百米,要是突然冲过去……”
“呜——啦——”
丘丘人们突然加快舞步,石斧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密,像在敲鼓。
深渊法师飘到圈外,蓝紫色的光晕从兜帽下溢出,渐渐融入火焰,让跳动的火苗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蓝。
“它们在召唤什么?”
胡桃皱眉,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在……传递信号?”
楚歌没说话,只是捏紧拳头。
晨露顺着草叶滴在脸上,映出他眼底的凝重。
天快亮了,一旦这些丘丘人完成仪式,离得最近的新兵营,恐怕会第一个遭殃。
草叶突然动了动,一个壮硕的身影从营地边缘走出来。
那丘丘人比同类高出近半头,胳膊上的肌肉虬结如老树根,手里的木盾磨得发亮。
边缘还嵌着碎骨,显然经历过不少打斗。
它往草丛这边瞥了眼,喉咙里发出“咕噜”
声,脚步不紧不慢地靠近,像是在巡视领地。
“要不要打?”
胡桃准备就绪,刃口映着远处的火光,眼神里跃跃欲试。
苏哲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林七夜摸向腰间的信号弹,随时准备警戒。
连最冷静的苏元都绷紧了脊背,目光落在那丘丘人盾牌的缝隙处——那里是最薄弱的地方。
楚歌却缓缓摇头,按住胡桃的手腕。
他看着那丘丘人走到离草丛十米远的地方,拨开几块石头,又弯腰捡起半块啃剩的兽骨,转身往营地走,全程没发现异常。
“再等等。”
楚歌的声音压得极低,“它只是巡逻的,打草惊蛇,会坏了打探的事。”
胡桃暂时放松警惕,苏哲也松开拳头,草丛里重新恢复寂静,只有那丘丘人远去的脚步声,混着营地的怪叫,在晨雾里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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