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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我偷偷起身,替他掖上被子,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看了他许久,然后悄然走出屋外。
有人在屋外巡逻,见我行至中庭,一人闪出来,“木丫头……夫人怎么没有歇息?”
我抬头,原来是一身劲装的素辉。
我对他微微一笑。
他疑惑地看看我,又回头看看赏心阁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问道:“昨晚我听到有动静,你和三爷昨儿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笑着摇摇头,他正要再说,忽地动作一僵,停在那里。
从他背后闪出两个人影来,“主子,您没事吧?”
来者一人器宇轩昂,书生装扮,面容俊俏;另一人光光的脑袋上烫着戒疤,身材颀长,目似流星,正是齐放和兰生。
我点点头,“今儿早上就看见小放的信号了,咱们快走吧。”
齐放同我几个翻越已然到了苑外,早有暗人在树丛中牵了两匹马走出来,“主子,朱爷在山下守候,到山下就没事了。
我在西枫苑的井里下了迷药,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走到山下的时候,天开始放亮,山下隐约可见正是我那另两大长随——朱寅和沿歌迎了上来。
我们出了西安地界,正要取道东南,却见几骑飞奔而来,迎面正是原非白。
我的心沉了下去。
齐放面色严峻,我对他笑笑,“不用担心,小放,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下了马,原非白也下了马,向我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微笑如初,“回黔中。”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坦率,在那里一滞,然后怒气上涌,“为什么要回黔中?你是我的夫人,理应同我待在西安。”
“不,白三爷,”
我淡笑着,“你的夫人花木槿已经死了。”
“胡说,你好好活着。”
“白三爷,如果你让木槿活过来,你可知你会承受多大的压力吗?你的敌人会拿花西夫人失贞的事还有她同段氏的女儿来攻击你、污辱你,你会受不了的,我也受不了。
你会把这怨气发泄到我的身上,就像昨天,最后我们就会像谢夫人和武安王爷一样互相伤害,最后变成一对怨偶。”
非白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呆住了,一种恐惧慢慢盈满他的凤目。
我的泪水随风滑下,走近他,“这几天,我过得很幸福……非白,我知道我待在你的身边我会恨你的。
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我们俩一开始就是错的,我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不该带着锦绣来紫栖山庄,不该来西枫苑做你的丫头,更不该遇到你,最不该的是爱上你。”
“木槿。”
他抓住我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眼神凝滞成一片惨淡。
“你放心,今生今世,木槿的身心都是三爷的。
至此分手,莫问也罢,木槿也罢,都会在黔中孤独终老。
我也会倾我财力,助三爷成就大业,可是我必不会再见三爷。”
我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死死地看着我,还是不放开我。
我摸出胸中的酬情,“三爷既不愿放木槿走,那就赏木槿一个痛快吧。”
我递上酬情,原非白愣愣地接过,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仿佛看着一条毒蛇一般。
渐渐地他松开了我的手,我看着他抽出了酬情,一片银光闪耀着我们大家的眼。
我的家人立时抽出了武器,在东面大叫着:“主子,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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