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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虚空遗音（第2页）

星屑？饕宴？开席？每一个词都浸透了令人绝望的寒意。

“呜…呜呜……”

低低的呜咽声打破了死寂，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悲伤。

是扣肉。

它蜷缩在张玄身边，那颗刚刚在雷劫残渣催化下蜕变、化为深邃星空漩涡的第三只眼，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着，漩涡深处光影急速变幻，映照出无数破碎而令人心悸的画面：冰冷、巨大、结构狰狞的金属舰体轮廓在虚空中无声滑行，其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暗红色纹路，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感……那纹路，竟与插在张玄身旁、已然遍布裂痕、光华黯淡的弑圣弩臂上的裂痕纹路，诡异地相似！

仿佛同源而生，只是被放大了亿万倍！

“张玄……”

扣肉的声音带着哭腔，用毛茸茸的脑袋使劲拱着张玄冰冷的手臂，“那些纹路…那些船……和破弩上的裂痕…好像…好像啊！

那个声音说的‘客’……就是它们吗？它们要来吃掉我们吗？”

它第三只眼中映出的舰队影像变得更加清晰，带着碾碎星辰的压迫感。

张玄的身体猛地一震，涣散的目光骤然凝聚，死死盯住扣肉第三只眼中那冰冷舰队投射的虚影。

一股彻骨的寒意，比刚才高维存在的凝视更甚，瞬间沿着脊椎冲上头顶，几乎冻结了他的思维。

饕宴……开席……界外来客……弑圣弩的裂纹……舰队纹路……无数冰冷的线索碎片在脑海中疯狂碰撞、串联！

“原来……如此……”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咸腥，“什么天道反噬……什么清算……都不过是……前奏……”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天空中那道焦黑的裂痕印记，胸腔剧烈起伏，逸散的星尘更加密集，“是‘它们’……是‘它们’的收割工具！

我们……整个逍遥界……都只是被圈养在栏里……等着被端上桌的……‘肉’！”

最后那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充满了滔天的恨意与明悟后的绝望。

“圈……圈养？”

扣肉吓得浑身黑毛都炸了起来，星空漩涡般的第三只眼惊恐地转动着，映照出的舰队虚影似乎又逼近了几分，“那……那陈丽姐姐怎么办？逍遥界怎么办？我们……我们还能逃吗？”

它下意识地望向那尊冰冷的石像，巨大的恐惧让它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

就在这绝望的氛围如同冰冷的潮水般要将他们彻底淹没之时，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翠绿色光芒，在满目焦黑与灰败中，如同暗夜里的萤火，悄然亮起。

光芒的源头，正是陈丽石像手中紧握的那半截玉簪！

那光芒并非恒定，而是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地、顽强地闪烁着，每一次明灭，都仿佛在艰难地传递着什么。

它并非照亮四周，而是化作一缕极细、几乎难以察觉的翠色丝线，如同拥有生命般，颤巍巍地，固执地指向东方！

东方！

归墟海眼的方向！

张玄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缕微弱的翠色丝线，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入了他被绝望冻结的心脏！

娲皇遗音……逆天之机……陈丽最后的神识……玉簪……指引……

“陈丽……”

张玄喃喃低语，干裂的嘴唇颤抖着，目光死死锁住那缕细若游丝却倔强不灭的翠芒。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试图抬起如同灌了铅的手臂，想要去触碰那光芒，触碰那石像冰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