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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直守在门外的玉帘来报:“老太太,清慧长老到了。”
谢老太太的眼神带着寒光望了六娘一眼,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五娘与六娘恭敬的给谢老太太行了礼,方后退着出了门,一出门六娘便收起了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对五娘道:“五姐可真能兴风作浪,芝麻大小的事也能被五姐说下天来,不就是一个驱虫的香囊吗,也值得五姐如此费尽心机。”
六娘可以无视院子里的那些谢老太太的奴仆,但是五娘不会。
五娘依然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道:“妹妹,姐姐在过来之前并不知道你们忆秋园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自进来没有在祖母面前提过妹妹一个字,我只是看着祖母最近劳心劳神,希望祖母用点茯苓粥,其他一概没有说,希望妹妹不要误解。”
六娘见了五娘的样子,轻哼一声,冷冷的道:“五姐,这些粗使的丫头婆子在老太太面前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五姐就别装了。”
五娘微微的一笑:“粗使的丫头也是丫头,谁能说粗使的丫头以后就不会出息了,升为一等丫头,何况姐姐为人行事人前人后是一样的,不会因为在祖母面前就乖巧懂事,离了祖母的眼就专横跋扈。”
以前的五娘吃尽了小人物的亏,今生她不会再忽略身边的任何一个小人物,这或许就是五娘与六娘的区别吧。
五娘的话恰到好处的说道这些粗使丫头的心里,此时五娘与六娘的形象在这满院子扫地、烧水丫头的心里是两个天地。
在五娘与六娘走出去之后,她们便都忍不住小声的议论起来。
正在笼火盆的小丫头玉香,凑到扫院子的玉然耳边小声道:“瞧六娘子的张狂样,还不是跟五娘子一样,也是庶女抬嫡。”
“六娘有二太太撑腰,五娘子有个母亲,可是现在却是那个样,六娘自然就压她一头。”
玉然抱着扫帚搓搓冻得红肿的手,接着道:“我觉着现在六娘子在老太太面前不如以前吃香了,刚才我听着,好像老太太在生她的气呢!
我看六娘子在老太太面前要被五娘子越过去了。”
小丫头玉春也凑过来,道:“那可未必,想想在来京的路上,六娘惹了老太太生气,过后,那六娘又是求平安符,又是跪香为老太太祈福的,到底还是把老太太哄得高兴了。”
“我倒希望五娘子在老太太面前得脸,我们这些小丫头们也能少挨点数落,没的像六娘那样,为了自己讨好老太太,便拿着我们做伐子。”
玉香拿大蒲扇扇了扇火盆里冒出来的黑烟说道。
“你们不好好干活,凑到一起,嚼什么舌头,主子们的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一直侍立在门口的玉帘冲她们呵斥道。
众人都赶紧的散了,各自去干活。
五娘回到伊园后,翠儿方笑着道:“小娘子,看着六娘是个聪明的,没想到竟然会当着老太太的丫头的面说那些话,真是让人不可理解。”
五娘冷笑一声,道:“以前的六娘可不是庶女抬嫡,她一直高高在上,丫头婆子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得用时便拿来用,不过就是打赏几个银钱罢了,不得用时便弃之一边,她以前被保护的周全,从来没有吃过这方面的亏,自然也就很难改掉不拿人当人的臭毛病。”
翠儿听了五娘的话,又联想到红秀那晚在此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惊讶万分,碰到一个重生的也就罢了,看这个情景,竟然就连六娘也不是原来的六娘了,这是真是匪夷所思,不过事实摆在面前,不由得她不信。
翠儿迟疑了一下,问道:“小娘子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五娘一笑,没来由的说道:“或许是林家的宅子有什么问题吧,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的状况。”
一时间翠儿竟不知道怎么答话了。
五娘听着外面隐隐起了唱经的声音,她命翠儿铺好纸,临窗抄起了佛经。
院中静悄悄的,大约小丫头们都去观礼了。
午饭时分,大厨房特意按照谢老太太前几天的吩咐送来了燕窝粥和参汤,伊园中的丫头婆子也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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