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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人受罪的滋味他尝过不少,记得赵乃锌当初为了摘掉头上那个“代”
字,拉着他去省城,他在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楼下等了三个小时,那可是寒冬天,冻得他两条腿都没知觉了,一同跟去的孙国锋直骂他,这破官有啥当头,比马仔还马仔。
第二天陪省委组织部三处处长喝酒,他被人家一连灌下十二大杯,眼里乱冒金星,一头钻进女洗手间,哇一声就吐了出来,惊得一位五十左右的胖女人提起裤子就骂他臭流氓,若不是孙国锋及时赶来,掏出两千块钱给那胖女人做遮羞费,怕是那次他就得跟着胖女人去见公安。
谁说官场中人没笑话,官场中人闹的笑话,往往都是超级笑话。
按孙国锋的说法,他们台上坐着像佛,到了办公室像僧,私下场合像盗,见了利益就成匪了。
要是见了漂亮女人,那就成四不像了。
赵乃锌又发了一阵火,道:“楚老板三个同事还在医院里,你马上去医院,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还有,以后离那个什么柳大公子远一点,你是发改委主任,不是江湖老大!”
这后一句话,分明是说给楚健飞听的。
孟东燃脸上表情松动了下,诚恳道:“我马上去,医院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赵乃锌这才转向楚健飞:“健飞你就别生气了,东燃最近实在是身体不在状态,要不然他也不会出此下招。
先把你那三个下属照顾好,其他事后说,怎么样?”
楚健飞看足了孟东燃的可怜相,这才摆出一副放过孟东燃的架势:“你市长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得,医院就不必去了,哪敢劳孟主任大驾。
看来桐江是不欢迎我楚某人,我今天就回去,免得给二位领导添麻烦。”
“别别别,一场酒伤了和气,那还成什么?昨天我是太忙,大老板安排工作,今天说啥我也得请楚老板坐坐,这么着吧,中午让东燃继续陪你,下午我安排。
你就安安心心住着,啥时舒服了啥时再回,好不?”
赵乃锌走过来,十分热情地抓着楚健飞的手说。
同时目光示意孟东燃,别傻站在那。
孟东燃做出一副谦卑相,硬着头皮说:“楚总要是就这么回了,我孟东燃一块病就种心里了,给个面子吧,多留几天,好好叙叙旧。”
楚健飞眉毛一拧,不识相地道:“我们还有旧情可叙?”
赵乃锌眼里滑过一道暗,脸上表情也不那么热火了,不过话依旧客气:“楚老板这么说,可是拿我这张脸不当脸呢。”
孟东燃此时只能沉默。
楚健飞是那种接近无耻的人,一听赵乃锌话头不对,立刻就转了口气:“我这人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惯了,市长千万别在意。
既然二位这么盛情,那我就留下,不过你们可不能嫌我啊。”
“哪敢!”
赵乃锌带着情绪回敬了一句。
接下来的两天,孟东燃只好屁颠屁颠围着楚健飞转。
当官不是每一刻都威风,你在下属面前,怎么摆谱也不为过,你不摆谱下属还难受。
一旦到了上司那,下属是啥样你就是啥样,有时候还比他们可怜。
这倒罢了,不进这条河,当不了这河的鱼,孟东燃自信水性还行。
关键是遇到楚健飞这种二愣子,扛杆火枪愣充大炮,仗着跟副省长有那层特殊关系,虚虚实实就把自己演成副省长了,你不接他那招还不行。
孟东燃权当是陪着瘟神,忍气吞声强装欢笑,也算是把自己的心又洗了一遍。
每一次曲意奉承都是在洗心革面,直到把你的心彻底洗涮白,洗得再也不觉得什么是刺激,你就算是成熟了。
当然委屈不会白受,每一个仕途中人都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谁那么心甘情愿去装孙子。
这中间他后悔一件事,那天不该把苏红艳叫去,失算了,当时脑子一热,忘了苏红艳在赵乃锌这里是个麻烦。
他想,赵乃锌这次发火,更多的缘由在这里。
送走楚健飞的这个下午,常国安电话来了,口气非常冲:“忙过头了啊,大主任,我的电话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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