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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荒的须在十来月,草衰木枯,方好引火。
如今正是蕃盛之时,怎么烧得!”
行者道:“就是烧得,也怕人子。”
三藏道:“这般怎生得度?”
八戒笑道:“要得度,还依我。”
好呆子,捻个诀,念个咒语,把腰躬一躬,叫“长!”
就长了有二十丈高下的身躯,把钉钯幌一幌,教“变!”
就变了有三十丈长短的钯柄,拽开步,双手使钯,将荆棘左右搂开:“请师父跟我来也!”
三藏见了甚喜,即策马紧随。
后面沙僧挑着行李,行者也使铁棒拨开。
这一日未曾住手,行有百十里,将次天晚,见有一块空阔之处,当路上有一通石碣,上有三个大字,乃“荆棘岭”
;下有两行十四个小字,乃“荆棘蓬攀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
。
八戒见了笑道:“等我老猪与他添上两句:自今八戒能开破,直透西方路尽平!”
三藏欣然下马道:“徒弟啊,累了你也!
我们就在此住过了今宵,待明日天光再走。”
八戒道:“师父莫住,趁此天色晴明,我等有兴,连夜搂开路走他娘!”
那长老只得相从。
八戒上前努力,师徒们人不住手,马不停蹄,又行了一日一夜,却又天色晚矣。
那前面蓬蓬结结,又闻得风敲竹韵,飒飒松声。
却好又有一段空地,中间乃是一座古庙,庙门之外,有松柏凝青,桃梅斗丽。
三藏下马,与三个徒弟同看,只见岩前古庙枕寒流,落目荒烟锁废丘。
白鹤丛中深岁月,绿芜台下自春秋。
竹摇青珮疑闻语,鸟弄余音似诉愁。
鸡犬不通人迹少,闲花野蔓绕墙头。
行者看了道:“此地少吉多凶,不宜久坐。”
沙僧道:“师兄差疑了,似这杳无人烟之处,又无个怪兽妖禽,怕他怎的?”
说不了,忽见一阵阴风,庙门后,转出一个老者,头戴角巾,身穿淡服,手持拐杖,足踏芒鞋,后跟着一个青脸獠牙、红须赤身鬼使,头顶着一盘面饼,跪下道:“大圣,小神乃荆棘岭土地,知大圣到此,无以接待,特备蒸饼一盘,奉上老师父,各请一餐。
此地八百里,更无人家,聊吃些儿充饥。”
八戒欢喜,上前舒手,就欲取饼。
不知行者端详已久,喝一声:“且住!
这厮不是好人!
休得无礼!
你是甚么土地,来诳老孙!
看棍!”
那老者见他打来,将身一转,化作一阵阴风,呼的一声,把个长老摄将起去,飘飘荡荡,不知摄去何所。
慌得那大圣没跟寻处,八戒沙僧俱相顾失色,白马亦只自惊吟。
三兄弟连马四口,恍恍忽忽,远望高张,并无一毫下落,前后找寻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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