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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冰儿翻了个身,两根手指拿着一个白玉扳指。
滑腻略带皮肤温度的玉扳指,在十瓦灯泡的照耀下,好像有烟气在上面流动。
“这倒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值多少钱。”
曹冰儿低声的自言自语,蜷回手把扳指攥在手心,眼睛直直的盯着已经发黄的编织袋装饰的天花板,眼前又出现了秦昭那扮猪吃老虎的恶心样。
哼,这个东西应该值不了多少钱,要是值钱的话,那家伙会随随便便的把它放在衬衣口袋?不过,看那家伙一身衣服都是挺值钱的牌子,不值钱的东西他也不会带在身上吧?到底值不值钱谁知道呢,睡觉!
明天拿去古玩市场找人鉴定一下,不就什么也知道了?
自从偷了秦昭这个扳指来之后,这一个多礼拜以来,她每晚都会拿出来把玩很久。
也不知道是在研究这个扳指值钱不值钱,还是在通过这个扳指在想某一个闯入她梦中的人。
每天晚上睡觉前,曹冰儿都会决定明天拿着去古玩市场让人鉴定一下,可第二天早上却总是把扳指妥善的收藏到一个只有她找得到的地方,就像是在收藏一个少女时期最美好的梦。
在奶奶的再一次提醒下,曹冰儿终于关上了灯,眼睛在黑暗中睁得老大。
这时,她就会听到老房子外面的柳树下有蛐蛐在那儿叫,偶尔,也会有带有凉意的夜风从纱窗内钻进来,让她身子本能的蜷缩一下,然后扯过毛毯盖在身上慢慢的进入有着阳光的梦乡……
当清晨的太阳还在遥远的海面上挣扎时,曹冰儿就已经拎着油条和豆浆从几里路外的小摊上回家了。
现在她所住的地方,是整个庆岛市区最破旧的老城区,低矮的红砖房,狭小有坑洼的街道,都和曹冰儿身上穿的那身现代感十足的衣服格格不入。
正在收拾屋子的奶奶抬起头的时候,见孙女正把散着热气的豆浆小心翼翼的倒在搪瓷缸子里。
自从几年前儿子儿媳双双遭遇车祸去世后就很少笑过的脸上,就会生出一丝满足感。
生活对她还是不错的,虽然夺去了她儿子儿媳,但却留给了她一个懂事的漂亮孙女。
也许,正因为曹冰儿的存在,才是老太太继续有勇气活下去的原因吧。
“奶奶,你趁热吃了吧,我还要抓紧去上班,今天可能去一趟比较远的客户家,中午我就不回来做饭了。
中午的时候,你把多余的豆浆热一下就好了。”
曹冰儿嘴里嘱咐着,把豆浆和油条拿到奶奶面前放好。
在一个补了底的脸盆中洗了一下手,拿起放着玉扳指的小包,又告诉眼睛已经不好使的奶奶中午吃的油条就在柜子上的柳筐里放着后,她这才迈着让奶奶听了心踏实的轻快步伐走出了家门。
一走出这个家,曹冰儿乖乖女的样子顿时不见了。
从那个装着几张手纸的小包里拿出玉扳指放进贴身口袋后,就把小包塞进了门口的柴禾垛里。
带着这个东东,在扒钱时是很不方便的。
经过昨夜的冥思苦想,曹冰儿还是决定拿着这个玉扳指去古玩市场看看。
不一定非得出手,但就是想知道,让那个家伙放在口袋里的这个东东到底值钱不值钱,仅此而已。
庆岛,在一百多年前只是一个小渔村。
鸦片战争后才开始开发建设,德国人占领后经济才逐渐开始繁荣。
所以文化底蕴并不是太深,古玩市场藏品也是以现代书画、崂山石、仿古家具为主。
这座城市的古玩市场有好几家,但受文化底蕴的影响,规模都不算太大。
对曹冰儿这种每天坐着公交车乱转的扒手党来说,这个城市中很少有她没有去过的地方。
其中相对繁华一点的中山路上的齐鲁古玩城,就是她今天的目的地了。
在下车时,顺便从一个胳膊下面即使是夹着个公文包、还能把一个老人挤在身后抢先上车的秃头中年男人裤子口袋中夹出十几块钱的零钱后,曹冰儿这才嘴里大嚼着口香糖若无其事的走近了古玩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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