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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这修路可是个好事,政府还给咱们新建安置村,还有拆迁补偿款,高速路一开通,那咱们县可就真的富起来了。”
陆桥根本不搭理,自顾自斟茶,抬着茶碗品茗。
周主任也是真没办法,他专程跑过几次,每一次都说的口干舌燥,可这老爷子不为所动。
“什么补偿款我也不要,我也不走,你们画那个路线改改不就得了。”
孟月仙笑着说道,“陆老,这哪是咱们平头百姓说改就改的,尧山县是深市周边最有名的贫困县,没有支柱产业,全靠外出打工,偌大个县城如今留下的都是老弱病儒,遥想当年,尧山县可是有名的富饶之地,如今呢?是有名的贫困县。”
陆桥不满地冷哼一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尧山县再不堪,也没什么天灾**,那不还是老祖宗的祠堂保佑。”
他用手抚着粗糙的树干,摇摇头,“发展发展,发展到最后,家都没了,根也没了……”
“这榕树起码有一百岁了吧?”
孟月仙岔开话题。
“一百岁?三百岁了!
咱花溪村都没有的时候,它就在这了!”
陆桥仰头看着巨大的树冠,脸上都是骄傲之色。
“陆老,国就是家,家就是国,咱们国家用改开掀掉落后的帽子,你不能当拖后腿的那个人啊!”
周主任情绪激动。
他气恼人民群众的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迂腐的人这么多,为什么不想拥抱新生活。
孟月仙按了按周主任的手臂,“周主任,咱先去看下一家吧,给陆老留点考虑的时间。”
两人起身,周主任在前面带路。
“这陆老爷子,油盐不进。”
“人之常情。”
孟月仙倒是理解,可再理解都改变不了时代的步伐迈进,挡在前头的一切事物都要被一脚踢开。
这不是个人的痛,而是时代的阵痛。
周主任边走边说道。
“还有些抬价的,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非说不公平。”
“我听听看。”
二人来到一处破落户,破败小院的篱笆东倒西歪,房顶铺着新旧不一的塑料布,一看就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情况。
一个穿着铁锈红秋衣的汉子正蹲在墙角晒太阳,一看见周主任立马站起身子,笑脸相迎。
“周主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想好了没?”
周主任说话没好气。
“我们又不贪心,给别人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还不贪心,都跟你说了,你们村子是整体迁移,后面政府要给你们盖新房,你不能跟人家拆迁户比。”
周主任耐着性子解释多遍,可徐小二才不管这个那个,就咬死了价格。
“反正我不管,人家一平方米给50,你们这才15,那不是欺负我们花溪村那是啥?”
孟月仙算是听明白他的意思。
钱不够。
周主任摇摇头,“你们这样有什么意义?要是高速路搞黄了,别说15,就是5毛钱都没有。”
徐小二笑得很无所谓,“多少钱都是我们应得的,现在想让我们乖乖挪窝,那以前怎么不说扶持扶持咱花溪村?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受穷娶不上媳妇?”
“娶不上媳妇也不能怨政府,都什么年代了,去深市厂子里上班,一个月也有几百块,现在深市发展全国有名,你是没去东北看过,什么叫穷,什么叫难。”
孟月仙在一边笑眯眯开口。
“你又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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