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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座,却让人视而不见,身旁几上连杯茶水都无,这大约是位入道者,且艺业不俗……”
他心中有了判断,想着如何攀谈结交,结果惹到人了。
就听斜后侧有人道:“以药草为名,这都什么玩意?师兄,现代人还有叫这个的?”
另一个声音道:“包装懂吗?跟穿戴那都是一整套的,这叫卖什么吆喝什么。”
“可这不伦不类的穿的什么玩意?”
“个性,这就跟红背心,黄裤子,配双绿胶鞋一个道理。”
徐长卿停步转身。
外围,小心翼翼留意着堂中情况的胡府管事额头又开始冒汗了。
他心中颇有几分悲愤的想:“又来事儿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嘲讽脸?”
当然,其实他心里明白,发生这事,不能全怨这对‘相声演员’,也不能怪徐长卿,而是规矩多。
这厅堂内的座位格局,是特意摆成圆桌模式的。
就是不想弄的泾渭分明,以至于剑拔弩张。
然而排资论辈在天朝已然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传统,即便是圆桌,也能坐出个主次贵贱来。
背对着门的是末坐,若是宴饮,那个位置就是上菜口。
面对着门的是正席,其中又分主宾、次宾等等。
而在这厅堂里,座位又分了内外两圈,并且远不止一个出入口。
如此一来,说道就更多了。
比如通往内宅的那个出口附近的座位,一般是给与主家比较亲近的人留的。
而通往侧面走廊,去洗手间那边的座位,比连接主入口这边的座位还要次一等。
因为主入口这边坐着的人,有着一马当先混脸熟的便利,一般人还轮不上呢。
再往深了说,别看这里的座位目前还空着不少,可其实是位空而名不空,哪个位置上大概是谁,圈里人都是门儿清的,这就是约定成俗的礼法的一部分。
不懂这套规矩就出来混,轻则被视为粗鄙狷狂,丢自己和师门的脸面,重了那就会遭灾惹祸。
比如现在。
徐长卿光顾着警惕那位入道者了,脚下没停,结果就越线了。
越的正好是一马当先混脸熟的那个座位,这位子上坐着的玄门人物,叫马立川,甘肃人,绰号烈马,已经五十多岁,仍旧比较活跃,尤其在西北,很有些名望。
马立川能坐易混脸熟的座儿,那也是要承担工作的,这个工作可以简单的称作:门神!
门神卡小鬼,辈份资格不够的,就是小鬼。
现在的徐长卿,在人们眼里就属于小鬼。
潜台词:我们都是多年打拼,才赢得这座次,你算老几?
籍籍无名,被主家安排登堂入室,还唱名通报。
好吧,冲着东道主,大家给你这个露脸的机会。
但相应的,你也得知情识趣才好,进来后,和气团团的给众人作个罗圈揖,然后遛着外圈,找座一坐,没人说啥。
可你是怎么做的?蹬鼻子上脸、要玩僭越。
好些位名角儿脸都拉了脸,其身边随行伺候的助手、徒弟紧跟着也正襟危坐,厅里的气氛立刻变得肃穆。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马立川的两个徒弟即兴表演了一段‘相声’,探海底。
这个花活儿还有个名堂,叫做师傅有事,弟子代劳。
赢了有脸面,输了也能自架台阶。
厅堂里气氛变化,徐长卿察觉了,略微一怔,就想明白了这里的弯弯绕。
早在他还年幼的时候,他的祖父徐凤山就跟他说过:常人争利益,玄门争机缘,利益好见,机缘难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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