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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大军在江宁外围的林间扎下营寨,火把的光透过帐篷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李星群打发走前来汇报布防的副将,攥着个油纸包,径直走向角落里那顶单独的营帐——云莘兰的住处。
帐帘没完全拉严,他刚要抬手敲门,就见帐内人影动了动,云莘兰正坐在矮凳上,单手解着左臂的甲胄,露出里面渗着血的绷带。
“师姐。”
李星群轻唤一声,掀帘走进来。
帐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行军床、一个药箱,地上还放着刚换下的沾血布巾。
云莘兰抬眸看他一眼,没停下手头的动作,语气平淡:“大军安顿好了?”
“嗯,副将们在查岗,新兵也都分到帐篷了。”
李星群走到她对面坐下,把油纸包递过去,“这是军医刚熬的药膏,比普通金疮药见效快,你试试。”
云莘兰瞥了眼油纸包,没立刻接,反而继续拆绷带。
露出的伤口狰狞,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青紫色,显然是之前在徐州受的伤还没好透。
“你找我,不单是送药吧?”
她指尖捏着绷带一角,动作轻却稳,没让伤口崩裂。
李星群看着那伤口,眉头皱了皱:“徐州那边的事,我听杨文孝提了些,你这伤……真没事?”
“有事还能站在这?”
云莘兰终于接过药膏,撕开油纸,一股清凉的药味散开来。
她用指尖挑了点药膏,往伤口上抹,动作干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过是些皮外伤,比当年在终南山练剑时摔的轻多了。”
“可你还专门跑一趟传旨……”
李星群声音低了些,“我还以为开封那边更需要你。”
云莘兰抹药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他,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开封有韩赣叟他们盯着,倒是你这边——杨延昭那老顽固认死理,我若不来,你真能拦着他回援开封?”
她把药膏放回油纸包,重新缠上绷带,“圣旨在手,是怕他真犯糊涂,到时候你没法收场。”
李星群想起白天杨延昭拔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师姐还是考虑周全。
我当时都快跟他吵起来了,还好你及时到。”
他顿了顿,又想起之前的担忧,“不过你说‘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我真以为你要对杨元帅动手。”
“我像那么蠢的人?”
云莘兰挑眉,语气里带了点嘲讽,“杨延昭在军中威望比你高,真动了他,十二万大军立刻散一半。
我是来帮你,不是来给你添乱。”
她起身走到行军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个小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草药,“之前听说你军中闹过蛊虫,还病死了一千多人?”
“是,多亏了个叫李文学的南疆巫师,献了方子才控制住。”
李星群点头,“不过我总觉得那方子来得太巧,还没来得及细查。”
“查是该查,但别打草惊蛇。”
云莘兰拿出一个贴着红标的瓷瓶,扔给李星群,“这里面是驱蛊的药粉,比你那解蛊草管用,让军医给士兵们掺在粥里,防着点。”
李星群接住瓷瓶,入手冰凉,瓶身上还刻着小小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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