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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看清泉流淌,云雾绕山,
秋观漫山红叶,层林尽染,
冬看白雪素裹,遍山的银叶冰针,
而此时,玉山峰推了门窗,只能看到血、那一层又一层,黏稠的血,以及那个浑身披挂着血色的屠夫。
“有人。”
屠夫又感知到了“人”
的存在,走向了一处厢房,他走了进去后,将床板掀了起来,
一个衣着清素的妇人,搂着一儿一女,瑟瑟发抖。
见床板被掀,那妇人倒突然勇敢了起来,将儿、女护在身后,对屠夫说:“你杀我就行,我儿女……是无辜的。”
“你叫什么?”
屠夫问道。
“我……叫……云娘。”
云娘吞咽着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知道你的名字。”
屠夫红彤的双目之中,倒是闪过了一缕人性的光泽,他又问道:“你为什么不走?”
“我环儿这几日发烧,山门响起连山钟令时,我照顾着他,走不开,我想走的……”
“那你们可以走了。”
屠夫的右手,从长衫里,掏出了十几封纸鹤折的家信,递给了云娘:“你男人很挂念你,他是个能人。”
放下了信,屠夫便转头离开,继续朝着山上行去。
他边走,边对自己讲着话。
“我入了魔,也比那葫芦道人更有底线。”
“我这一路杀上来,至少我没有砍杀过那些娃娃。”
“赵幽庭,你是个聪明人,若是葫芦道士能听你的,我怎能斩得了遁甲山的山门?”
屠夫入了魔,但他不是完全没有理智的魔,
他自觉今日击落了赵幽庭十几封纸鹤家书,双方有了某种羁绊,因此他也伸手,在空中,画了一道血符,随手一挥后,说道,
“血符捎去你家人安康的信息,赵幽庭,今晚你死在明江府时,也能瞑目了,
当然,前提是,我的血符抵达明江府时,你还没被大先生斩死。”
他寄送了血符后,再次往玉山峰上走去,走到了最高处,便是他斩断遁甲山门的开始……
……
一封血做的符箓,飞到了赵幽庭的面前,忽然爆开。
空中,凝结了一排血字——你妻儿安康,勿虑。
赵幽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最后便是浑身一松,流下了泪来。
“多谢屠夫,多谢老天爷,这世上,还是有慈悲二字的。”
无问山之劫,那些刀客、刀客的家眷都死在了遁甲太上的手里。
这一番寻仇,那屠夫便是要将遁甲山,杀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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