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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旁另有一壶秋露白温着。
棠辞品了一盏,轻皱眉头。
“怎地了?”
柔珂掏出丝帕,为吃相不太雅观的虞小渔细细擦拭了沾满油渍的嘴角。
掀开酒壶,棠辞嗅了嗅味道,纳闷道:“这酒掺水了,何家酒楼莫非连尚书府的人也敢诓骗?”
柔珂动作微一顿,虽不言语,棠辞却已然猜出了少许,放下酒壶,一手支着下巴观望她,摆出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我最近可是言听计从,阿涴却连我的香醪都给克扣了去。”
虞小渔与秦溶月闻言,俱都瞪圆了眼睛,一手拿着一支啃得七零八落的肉串,诧异道:“香醪是什么?”
秦延不好酒,虞小渔的爹爹只称土酒,是以二人不知香醪即是酒。
棠辞向她二人晃了晃酒壶,唇角勾笑:“是酒,好东西,要不要尝尝?”
“啪——”
棠辞话音才落,紧接着被柔珂狠狠拍了脑袋。
“你就不能以身作则,教她们些好的?”
柔珂气得不打一处来,“自个儿成了酒鬼,还要将她俩带成小酒鬼么?”
棠辞揉揉脑袋,很是生硬的挤出颗眼泪来,嗫嚅道:“哪有这么说自己未来的夫君的?”
“……”
柔珂轻轻剜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往肉串上刷酱汁,冷着张脸,“你若于饮酒上再不加节制,我便不嫁给你了。”
棠辞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欺身凑到她耳畔,轻声道:“当年母后怀我时,两家长辈随手一指,你便已是我的妻子了,你想耍赖不成?”
“你……当年指腹为婚不过玩笑话……哪里做得真!”
棠辞不以为然,在柔珂眼角下的泪痣轻轻吻了一记,随后笑道:“你自己说的要我偿债的,你想食言?”
柔珂跳下了自己曾经挖过的坑,已经无言以对,只是侧过头去妄图遮掩红透了的脸颊与脖颈。
一旁的虞小渔则是看呆了,心里更加笃定了若是自己以后惹谁生气了,便吻她一下令她消气的想法。
吃完野味,收拾归去时,天已大黑。
柔珂与棠辞一道乘坐车辇各自归家。
车驾上,棠辞将脑袋枕在柔珂的双腿上,一如十几年前的孩提时期。
“阿涴,你还记得我小王叔么?我三年前进京,正巧他称病不来,未及与他相见,今日上朝时,听闻他已自徐州出发,正旦左右便可抵京,向皇帝述职。”
柔珂揉揉她的脑袋,笑道:“怎会不记得?王叔他年岁与我相仿,那时还未封王之藩,在皇宫里时常与我们玩在一块儿。
你若闯祸了,他定会为你顶罪,你俩感情倒是比寻常叔侄好许多。”
“阿涴,我已许多年不曾好好过年了。
今年……”
棠辞顿了顿,眼睛里有一瞬的黯然,“人正好齐整,我们寻个机会,将安宁接出来吃个团圆饭罢。”
柔珂微怔了怔,末了,还是安慰她道:“好,依你。”
虽则不是易事,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翌日,早朝。
陆禾身着一袭五品文官的青袍执笏出列,义正辞严地朗声道:“臣有本启奏——宜阳公主蛮横跋扈,藐视王法草菅人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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