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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知道,那褚扬的命温国公是一定要的,谁都保不住。
她也插不了手。
“方梨,我突然想去福缘殿来,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的。”
福缘殿
南枝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菩萨,我叫南枝,我曾经杀过很多人,想必你也知道吧。
可是,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是要一命抵一命的,一直以来,沈碣让我杀谁我就杀谁,我当时多怕他不要我啊,现在想想,是不是很傻。
菩萨,我不求你原谅我,我欠的命,我会还,只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平!
有的人费尽千辛万苦才能温饱,有的人,连人命都看不起!
菩萨,你睁开眼看看吧,这世道已是炼狱,生者痛苦,死者不宁。
只有那些上等人们活得好好的,朱门里头金碧辉煌,朱门外头呢,普通人为了活着苦苦挣扎。
南枝突然想到自己,她突然发疯似地将自己头上的珠钗,手上的玉镯戒指,都用力摘下掷在地上。
她看着满地的金银珠宝,她突然意识到,怎么她也变得和那些世家官宦一样了,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都不是她自己的,她崩溃地大声喊道,“我现在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我也是吸血虫,是刽子手!”
门外的方梨听到动静冲进来,她看见南枝哭着对着佛像大骂。
“菩萨!
你受世人香火,你为何不能保佑世人呢!
沈砚!
你是皇帝,受万民敬仰,你看看你对万民做了什么吗!
你是皇帝啊!
你怎么能任由世家把控朝政,你算什么皇帝!”
方梨见南枝越说越不像话,立刻上前捂着南枝的嘴,“娘娘,这些话可说不得!”
南枝突然瘫倒在地,“方梨,我也是在骂我自己啊,我现在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南枝指了指满地的金银,“这些东西让我变得面目可憎,进了这宫里,我就不是我了,不,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失去我自己了。”
南枝知道她杀了太多人了,她已经罪无可恕了,可是就算要死,她要为百姓们干一件好事,她可不想像沈砚一样,死后都在后悔自己从前没有勇敢一点。
既然她已经是恶魔了,那么那些该下地狱的人也要一起去死!
南枝擦了擦眼泪,看着面前的佛像,“方梨,我要干一件大事,一件从没人做成的事。”
相府
“公主此话是何意?”
姜相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
沈遥看着姜相,“姜相,这回,我们要帮世家一把。”
“从前,这朝里只有你们两派斗,自然是不能合作的,可是这回却多了一派,姜相,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褚扬我查过。”
沈遥将手中的密报递给姜相,“陛下的左膀右臂,出生入死的兄弟,陛下的路太顺了,你不觉得要让他尝一下失败的滋味吗?”
姜相看着手中的密报,果然,是个很重要的人,“那若如公主所言,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沈遥喝了口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一夜过去,褚扬的案子没什么进展,反倒是传得更广了,折子飞一般的涌来,那李家更是放话出去,褚扬都尉乃国之栋梁,李清悦纨绔一个,李家不敢用褚都尉的命来抵,匆匆将李清悦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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